“我感觉我都憔悴了,学习果然会让人变得难看。”
虞清雨唉声叹气,苦着脸慢悠悠地走回卧室,瞥了眼坐在她的化妆桌前的男人,面色更是愁苦一片,毫无留情地踢了脚谢柏彦。
谢柏彦正带着耳机,神色从容矜淡地看着电脑屏幕,面不改色地下达指令。
一派冷静严肃,沉稳端方。
听到声音,他拆下一只耳机,视线还未偏过来,手指已经探了过来,握了下她的手掌,似是安抚。
“不难看,很漂亮。”
虞清雨长长叹一口气,没注意到还在进行中的跨国会议,慢吞吞地蹲在他腿边,下巴磕在他膝盖上。
板正的黑色西裤上粉白色的明艳精致脸蛋,秾艳的色彩对比,禁欲清冷之中牵出一点缱绻的艳色。
“可我感觉整个人都老了。”
平稳度过接触新事物初初的好奇,现在已经迈入了最痛苦的挣扎时期,仅凭着责任感坚持下来的机械学习。
虞清雨柔旖白皙的面颊蹭了蹭他的膝盖,鼓着嘴,眼巴巴望着他,几l分可怜。
像是满腹委屈的小金鱼,吐着泡泡,偏生还要勾着人。
既温顺,又乖戾。
不知什么时候会冲上来咬上一口。
正在开会中的谢柏彦偏神凝着她,长指抚过她眼下一点淡淡的青色。这段时间她学得很用功,黑眼圈隐隐约约现在眼下,看来是真的累了。
正在汇报中的高管久久未听到回音,心惊胆战,忍不住提醒了句:“谢总?”
一点淡笑映上唇角,清俊淡漠的冷面也浮现几l分温色,指腹在她柔腻的皮肤上浅浅摩挲,最后停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重新转向电脑屏幕时,浅淡笑意还未消退:“抱歉,是太太和我玩闹。”
虞清雨眼睛倏然睁大,几l分不可置信,他的会议居然没有结束吗?
见他久久没说话,她才放心大胆地进来诉苦抱怨,结果这男人根本没有结束会议,甚至连话筒都没关闭。
“谢总太太还在上学吗?这么年轻吗?”刚刚提问的高管干笑两声,勉强缓解了下尴尬的静默。
上学?
虞清雨眼睫一掀,面色古怪了些,显然是产生了什么不好的联想。
像学生吗?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宽松的白色衬衫,还有窄脚牛仔裤。
好像是有点像学生。
谢柏彦低眸又望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长:“太太早就毕业了。”
“不过最近又找回了做学生的乐趣。”
找回学生“乐趣”的谢太太,眼底尽是惊诧,几l分羞恼地瞪着他。
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学会信口胡说这一套的?
会议没结束,他在外人面前胡扯什么呢?
根本没想到会收到谢总回复的高管面色凝结,张了张嘴,又忽地阖上。
校园play?
玩这么大?
“你可少说几l句吧。”虞清雨张嘴咬了咬他的手指,没用多大力道,抬手捂着他的话筒,“你开会怎么不告诉我啊?”
会议摄像头里横空出现一只手,捂住了谢柏彦的耳机,然后又被大手覆住。
拉拉扯扯中,镜头被关闭。
“你占用了我的书房,那我也只能在这里开会了。”
清冽的声线染上几l分暖色,说不清的纵容宠溺。
虞清雨惊叫一声:“啊!你就不能小点声。”
下一秒,会议在拉扯中被挂断。
高管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家里那么多空房间,楼上楼下书房都有几l个,她只是觉得谢柏彦那间书房采光好,被他说的好像是她鸠占鹊巢一样?
蹲了许久,腿上没了力气,虞清雨索性坐在了地毯上。
扯着他的裤脚,漂亮小脸上满是抱怨:“你这样子,别人都要觉得你三亿港币世纪婚礼娶回来的谢太太,不优雅端庄,不善解人意,不贤惠温柔。”
甜腻嗓音跟着她的嘴角一起落下去:“我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谢柏彦没有回答,长指捻着她的面颊,轻笑一声。
俯下身,他揽着腰将她抱起,放在膝上,低声道:“这次记得穿拖鞋了。”
话题被轻而易举地掀过,虞清雨也懒得和他计较,反正他们合法关系。
合法,便是什么校园play,也只算得婚内情趣。
“学习好累。”虞清雨软了腰肢,慵懒靠进他怀里。
“那就不学了。”
虞清雨听不得这种话,当即又直起身,食指戳着他的肩膀,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白炽灯下格外闪耀。
“谢先生是不是见不得我好,你是不是就想让我赔钱,你是不是就想看我被别人笑话。”
丸子头上垂下来一缕发丝跟着她的动作来回晃,打着旋,惊乱一室静谧。
“那就继续学。”修长指骨缠着她的碎发,一圈一圈绕在指间,声线压得极低。
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
和方才会上冷淡漠然,不近人情的模样截然相反。
“可是我好累啊。”虞清雨扯回自己的发丝,随意挽在耳后,“学习真的好累啊。”
“那就——”
话刚开了头,就被虞清雨制住,她美眸灼灼,锁着他矜然清冷的面容:“好了,你别说话了,我才不会放弃。”
她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抱怨一下。
放弃,绝不可能。
为了那个从冯黛青手里抢回来的项目,她也不可能放弃。
谢柏彦慢条斯理关上了电脑,不疾不徐开口:“那你有哪里不会的?我来教你。”
他颇为大方地提出辅导方案,可惜被谢太太毫不留情地拒绝。
“我才不要直接将你的经验伸手白拿。”
微微扬着下巴,她还是有点自己的小骄傲的。
谢柏彦望着她执拗的水眸,漫不经心地笑了声:“那就不白拿,你付费。”
虞清雨:“?”
她的这位先生还挺会讲话的。
谢柏彦自是明白她的忧虑,只是虞清雨眼下或者需要的并不是安慰。
掌心浅浅罩在她圆润的肩头,沉吟片刻,冷隽男声再起:“没必要有太大压力,若是真的赔钱了,便从你每月零花钱里扣。”
虞清雨:“?”
腾地从他腿上站起,冷冷笑了声:“我去学习了,突然觉得挺有动力的。”
“学习让我快乐。”至少零花钱不会少,她还有最基础的金钱快乐。
“学习让我美丽。”有零花钱,就有雕琢她美丽的首饰珠宝高定,还有护肤品。
谢太太走得很急很快,赶着继续学习去了。
——
谢柏彦大概给她点拨了些经验,关于京城的惠得项目,她并不需要全知全套跟进整个项目,只需要在重大抉择上拍板即可。
虽是给足了她底气,但虞清雨也不想被看轻。关于冯黛青这个项目她整理了许多资料,至少在办公室外那些专业人士面前,她不想露怯。
在办公室,一呆一整天,虽是疲乏了些,但好像那股劲回来了。
在接魏成哲电话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虞清雨正准备收工回家。
在看到陌生电话号码的时候,她还有些茫然。
电话刚一接通,听筒传过来的是一阵压低的呼吸声:“……”
“哪位?”
静了几l秒后,他才回答:“是我,魏成哲。”
“哦?是我们小魏总呀。”虞清雨重新坐回位置上,宛然笑起,“接到你的电话,还真的是我的荣幸呢。”
“那个……虞小姐,啊不,谢太太……”魏成哲吞吞吐吐,在称呼上就停了将近两分钟,至于之后的正题,更是难以启齿。
虞清雨正色说道:“小魏总,请讲。”
她是知道他要讲什么的,故意等他先开口。
法国之行安排得匆忙,那次和魏成哲的偶遇后,她是真的考虑过以私人名义为他投资的,只是忽然的行程将她的计划打乱。
没成想,再回港岛后,她居然有了属于自己的投资基金会。
“我的俱乐部……”魏成哲终于鼓起勇气开了个口,却又再次停下。
虞清雨很有耐心地等他说话,笑意几l乎掩不住:“你的俱乐部怎么了?”
魏成哲忍不住了,泄了口气,语气哀哀:“虞清雨,你是不是没想给我投资?”
“我的俱乐部,我的环港拉力赛,我的投资,是不是你诓骗我的?”
“你对其他投资人也是这样刚正决然的态度吗?”她也不恼,时间其实不早了,虞清雨也没了和他绕圈子的兴致。
司机已经等在楼下,闻琳也站在门外静等了许久。
魏成哲是知道她想要听什么的,他是做了很
久的心理准备才拨过这通电话的。
咬咬牙,他再次开口:“虞小姐。”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