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雨挂上明媚微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我来做谢太太了。”
晃了晃指间那枚璀璨闪耀的鸽子蛋,几分骄矜。
谢柏彦目光微顿,如玉长指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斯文端雅品茗间,不忘落下一句。
“在下荣幸。”
虞清雨等待最后一件展品的时间,望了眼楼下目光寸寸不移的女士,百无聊赖又问了句:“所以真的不是你的前女友?”
倒也不是不相信谢柏彦的话,只是那抹视线太过专注,太过深情。
修长指骨轻轻放下手中茶杯,抬眸间,他的手臂随着视线一同落在她身上。
温热的手掌拢在她的肩头,俯身靠近,只余几厘米的距离,鼻息间交叠着淡淡的茶香。
他压低声音,淡隽凉薄,略带深意:“谢太太,你的先生在遇到你之前很清白。”
虞清雨眼睫微颤,目光晃动间,视线落在他悬在她眼前的喉结上,骨感中透着禁欲的气息。
她不自觉咬住下唇,嗓间莫名干哑,朦胧的纱帘映照出他们靠近的影子,虞清雨意识到这个姿势暧昧到了极点,猛地向后一缩。
目光僵直地看向楼下的拍卖台,最后一件古籍藏品已经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上。
虞清雨低低呼一口气,拿起手边的茶杯,热茶咽下,燥意更起。
“你做戏怎么不提前说一下,我都没准备好。”
楼下那道追随的目光果然已经消失。
慌乱间,发丝缠上他的袖扣,黑长秀发与乌亮玛瑙缠绕,她想抽离开这暧昧气息,却无果。
耳边轻笑一声。
虞清雨扯着头发,横过去一眼:“你还笑,快帮我解开。”
嘴角淡弧慢慢扬起,谢柏彦没急着动,却先问了句:“请问太太这次准备好了吗?”
“你——”虞清雨头发还被扯着,这男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问她有没有准备好,“你快些。”
不情不愿的。
谢柏彦眼底划过一丝笑痕,俯身靠近,又是刚刚已经踏进暧昧范围的距离。
呼吸间再度充溢男人身上淡淡冷香,她下意识地抗拒,抿住呼吸,视线却被微滚的喉结所攫取。
“咔嚓”一声,发丝间的扯力卸下。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那
枚玛瑙袖扣已经被他拽下,没有波及她的一根发丝。
“好了。”清淡的声线中染上几分温沉。
似乎还缠绕在方才的暧昧距离中。
虞清雨恍然回神,抿了抿唇角,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你的古籍拍卖开始了。”
注意力被强行移到台上的拍卖上,虞清雨略有些恍惚,耳边鼓噪,根本没有听清台上的竞赛。
再回神时,只剩楼上隔壁包厢还在和谢柏彦竞拍。
古籍拍卖价格已经翻倍,严重溢价。
原本以为不会有人争抢这本古籍的,虞清雨望了望隔壁包厢的纱帘,若隐若现的男人侧脸,看来是不会轻易放弃竞拍。
她轻叹一口气:“是你的仇家?”
不然她找不到什么会跟谢柏彦僵持竞拍的理由。
谢柏彦缓缓摇头:“不是。”
不是仇家,虞清雨脑海里一时间闪过许多大胆猜测。
“你们不会是……”
情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谢柏彦已经揭晓了答案。
“是老同学。”
微微有些失望,虞清雨鼓了鼓嘴:“那看来你人缘不太好。”
又重重叹一口气,她放下了窗口竖着的竞拍牌:“算了吧,这个价格就不划算了。”
男人眉心微蹙,虞清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我知道谢先生不差这点钱,不过这个价格大概可以收集一整套这册古籍了。”
眉眼弯弯,勾人心弦的轻软音色:“谢柏彦,你记得要赔我一套全册古籍。”
三锤落音,古籍最终归属隔壁包厢的男人。
“谢太太,这是以小博大?”谢柏彦向后靠进椅背里,慢悠悠开口。
“明明是以退为进。”虞清雨笑意盎然,“或者也可以是勤俭持家。”
利益最大化,不仅他懂,她也懂。
谢柏彦不置可否,低眉将两只空了的茶杯重新添上水,只淡声道:“再等等。”
“等什么?”
谢柏彦漫不经心的声音再度响起:“等他送到你面前。”
如他所说,虞清雨确实等到了周斯岑送到她面前的古籍。
“新婚礼物。”周斯岑的助理已经将拍出天价的古籍送到了他们的车上。
原来真的是老同学。
虞清雨看着被包装精细完善的古籍,黑白分明的眸子轻眨,闪着动人清光。
“我们确实新婚很快乐。”眉眼弯起,她是由衷的欣喜,“尤其是收到你的礼物。”
周斯岑散漫抬眼,唇线勾起,几分促狭:“谢柏彦你太太,还挺——”
谢柏彦姿态矜傲地接过话,两个音节从薄唇中溢出,不带一丝情绪的总结:“可爱。”
虞清雨薄红眼皮重重一跳,一点薄红慢慢晕染到面颊,与涂抹过的腮红交映,一抹动人的霞光。
可爱?
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词语。
虞清雨唇角笑弧不变,只是声线压低了许多:“不会用词,也是可以不形容的。”
她贤良温柔的名声早晚样被他这样败坏了。
“是夸你。”耳边是男人微淡的笑音。
容不得这种夸人的谢太太眼瞳微转:“要不,我也送你一件新婚礼物。”
她拿起口袋里的手机,细白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什么礼物?”
手机屏幕在他眼前晃了晃,屏幕后是她一张粲然笑脸——
“新华字典。”
“不客气,谢先生确实需要恶补一下国语了。”
徐风轻轻起,他额间发丝微动,暗色瞳孔在炽灯下仿佛深邃渊海,蕴着无声潮涌。
谢柏彦幽幽说道:“新婚礼物,我很喜欢。礼尚往来,我送你一件回礼怎么样?”
虞清雨有种不好的预感,警惕道:“你要送我什么?”
“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虞清雨精致眉眼都皱到一起,嘴里嘟囔着:“还卖关子。”
一旁围观这对新婚夫妻“秀恩爱”的周斯岑,总结陈词:“果然是天赐良缘的世纪婚礼。”
这新婚礼物,送得值。
夜晚,刚刚覆上面膜,虞清雨忽然想起今日收到的古籍,忘记提醒闻琳收纳古籍藏品时的注意事项,匆匆忙忙下楼。
闻琳还在别墅里忙碌地四处巡查,交代过所有事宜后,虞清雨忽然想到了件事,她望向窗外院子墙角处的角落。
“你给那些小猫搭了个小房子?”
闻琳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却又停了一下,她忽而想起昨日谢总让佣人采买的木板,脑海中有了个猜测。
“应是先生搭的。”
所有细微的表情都隐在面膜之下,虞清雨漫不经心地多眺了两眼过去,小房子搭得并不复杂,但遮风挡雨还是够用的。
挑开沾到面膜上的碎发,虞清雨随意问了句:“他还会木工?”
闻琳笑:“太太,您应该问谢先生不会什么?”
“大概,谢先生没有什么做不好的事情吧。”
这话没有任何夸张成分,是闻琳从事实出发做出的合理全面的评价。
虞清雨颇不认可这个评价,煞有其事地摇头:“瞎说。”
“至少他做人老公这方面就不太行。”
不然也不会大清早就把她吵醒,还要在旁人面前说她什么可爱。
正在她细细在脑海中搜罗着谢柏彦“罪证”的时候,一道清冷声线突兀地响起:“谢太太,对我有何不满?”
低回的声音在夜晚寂寥的客厅中游荡,漫不经心一声哼笑,缭绕在她逐渐僵直的肩背后。
“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