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进来也好,让他们看看我现在落魄残废的模样,也免得那些卿大?夫们,还?对予抱有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也好。”
胡亥张开嘴,刚要安慰扶苏,扶苏转过头来看着他,道:“你也对予抱有甚么幻想不成?”
他说着,突然笑?了?一声?,笑?容有些嘲讽,上下打量着胡亥,道:“你这般缠着予,不会是觉得予榻上的功夫不错罢?可惜,可惜了?,予如今变成了?残废,你若是想要与予行?露水之欢,怕只?能自己坐上来了?。”
嘭——
胡亥听着扶苏的话,脸面登时?通红。
扶苏又?道:“兴许也是不错,既然你这般不挑,予已然是个残废,也没甚么可挑。”
胡亥定定的看着扶苏,面颊上的殷红退去,反而变得一片惨白,他的皮肤本就白皙,如今白的像纸一般,嘴唇还?在微微颤抖。
扶苏喉咙滚动,心窍中升起一股不忍,咬了?咬牙,继续道:“怎么,你还?留在此处,这青天白日的,是想与予白日宣淫不成?”
胡亥咬了?咬嘴唇,道:“你这样说话很伤人。”
“伤人?”扶苏轻笑?:“反正予已经伤的不轻了?,还?管旁人做甚么?若是觉得伤人,便滚远一点,别在予面前碍眼!”
扶苏说罢,感觉到胸腔中一股窒息,憋闷得无法喘气。
胡亥嘴唇又?颤抖了?两下,没有说话,突然转身,默默地?离开了?大?殿。
扶苏看着他的背影,狠狠松了?一口气,面容上展露出一丝苦笑?,伸手握住旁边的羽觞耳杯,重重的砸出去,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胡亥离开扶苏的寝殿,也不想回自己那处,干脆去了?政事堂,坐在自己的班位上。
胡亥乃是少府衣丞,他的工作十足清闲,平日里都不怎么“坐班”,有空来一趟,没空就不来,同僚们都知晓胡亥受嬴政和扶苏的宠爱,在少府做衣丞不过是装装样子?,所以没人计较这些,都默认少府没有这个人。
今日胡亥一反常态,一大?早坐在班位上,来政事堂的少府同僚全都吓了?个好歹,生怕是嬴政派来监工的,赶紧兢兢业业的埋头苦干。
胡亥坐在班位上,揪着自己的衣裳角,嘟囔道:“真的很过分,太伤人了?,哼……不打算理他了?!坏哥哥!”
“不好了?!”有人跑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
胡亥这些日子?,听到了?太多次不好了?,只?要一听这三个字,便觉得脑仁直疼。
冲进来的是个少府的官员,跌跌撞撞的道:“廷尉……廷尉署来拿人了?!”
胡亥奇怪的道:“廷尉署?拿甚么人?”
难道是勾连夜郎的人?自己还?没查完啊。
官员道:“小公?子?有所不知,日前廷尉弹劾王相收受贿赂,王相虽然被?放出圄犴,但弹劾还?没完,加之王相那日在朝议大?殿上说,收受贿赂是咱们政事堂不成文的规矩,这下子?好了?,廷尉署开始严查,要把政事堂查个底儿朝天呢!”
廷尉署大?动干戈,查了?几日,今日开始动手拿人。
“不只?是咱们少府,那边,你们快听,那边司农已经开始拿人了?!还?有司行?、司马!都……都被?带走?了?好些人!”
嘭——
大?门被?撞开,果然,廷尉署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道:“名册上记录名字之人,劳烦与我们走?一趟,去廷尉署回话!”
那人打开名册,竟好长好长一叠的人名。
“放开我!凭甚么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