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不是缓兵之计,一旦放出来,绝对会反咬公子一口!”
扶苏微微摇头,同样低声道:“平弟有所不知,予要的,并非是他们的投诚。”
这可把章平说糊涂了,章平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迷茫。
扶苏轻笑一声,他的笑容温柔至极,犹如春风拂柳,却透露着笃定,自有一种光彩之感,道:“予要的是他们互相猜忌。五国互相本便不信任彼此,只是口头上说的好听,拧在一起结盟罢了,如今面临危险,若是有人假意投降,必定会在其他几国心中种下一根倒刺,等他们被放出来,也会彼此猜忌,溃烂的纠绳,再难拧在一起,又如何与我秦廷抗衡?”
“予只是用投诚作为借口,”扶苏又道:“消磨他们的意志力与耐力,届时也好一网打尽,不费吹灰之力。”
“原是如此!”章平恍然大悟,拍手道:“长公子真真儿能人,想得如此长远,看来是我浅显了,还有许多要向长公子习学的。”
胡亥一看,自己不能落后,于是浮夸的道:“哇——哥哥好厉害哦!”
【拍马屁还是很油腻的穿越者胡亥】
扶苏揉了揉胡亥的头发,道:“亥儿也很厉害。”
【弟控滤镜开满且不觉得油腻的兄长扶苏】
胡亥挑眉,没错,就这样兄友弟恭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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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
泰山山脚扈行营帐之中,一身材高挑的白衣男子来到幕府大帐门口,轻轻打起帐帘子,步入幕府。
嬴政坐在幕府正中的案几前,垂头看着泰山的筑坛图,他并没有抬头,却已经分辨出来者的跫音,道:“蟜儿来了。”
皇弟公子成蟜拱手道:“君兄。”
嬴政这才将目光从筑坛图上挪开,道:“如何了?”
公子成蟜脸上出现一抹担心,道:“已然出动了大批虎贲军,只是……还未寻到两位公子的踪迹,还请君兄责罚。”
嬴政摆摆手,道:“不是你的过错。”
公子成蟜道:“封禅大典今日便要开始,两位公子却迟迟没有消息,君兄,是否将封禅仪式推迟?”
嬴政微微眯眼,道:“无妨,不必推迟,一切按照原定谋划。”
公子成蟜拱手道:“敬诺。”
泰山封禅由儒生博士主导,丞相王绾牵头,用茅草包裹着车路,不破坏泰山的一草一木,封禅的大部队缓缓登上泰山山顶。
筑坛高耸,羣臣列队,王绾与诸位儒生博士万众瞩目之下进入筑坛,他们的鞋子也被茅草包裹着,谨慎又恭敬。
“哼哼,”不知人群里是谁冷笑了一声,道:“这把子儒生,便是劳什子,甚么茅草包裹,不破坏一草一木,若我说,便是酸腐,有个屁用!”
“他们这些儒生,便是知在假惺惺的地方做文章,泰山的草木不能破坏,山下的百姓倒是驱赶的一干二净,本末倒置,极其可耻!”
“谁说不是呢?若是这事情,交给咱们廷尉来做……”
众人不由全都看向列队在最前面的廷尉李斯。
李斯眯起眼睛,沉声道:“噤言。”
其他的臣子不服气,道:“廷尉,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难道你真真儿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些假惺惺的儒生骑到咱们脑袋头上,拉屎拉尿?”
李斯闭了闭眼睛,新派和旧派之争不断,他自然是不服气的,但正如那些臣子说的,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能说甚么?又改变不了甚么,徒增烦恼,还会惹得陛下不欢心。
“怎么?你们还不服气了?”几个旧派的臣子冷笑:“不过是一把子投诚来到我大秦的外族人,今儿个是我大秦封禅,陛下自然要把这等重要之事,交给丞相这样的老臣,你们不服气,自找陛下说理儿去,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