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胜利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喜悦,很多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能迟钝一点, 不必感知如此多细微的情绪,也不必为任何人忧心,不必为任何人难过。
周耀接她回城南别墅, 阴雨连绵的天气,总是让人忧郁。
车灯照亮如丝线般纷飞的春雨,车窗表面?凝结一层浅白的雾气, 城市夜晚的灯光被雨幕虚化?,是潮湿而又凄冷的季节,和温暖的江南大相径庭。
料想?这时候家里?的樱花已渐次开了,小樱花应该天天都在祸害外婆那几丛萱草, 院墙上的紫藤是不是也抽了颜色?白墙黛瓦上的丛丛小花, 这时候一定生?得?很可爱。
若是外婆知道自己即将?回到南城发展, 她老人家一定特别高兴吧?
江泠月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向上扬。
北城的天空阴云密布, 却关不住她已经轻轻飞起来的心,快要?回家了, 她真的好开心。
汽车停到别墅门口, 周耀却一反常态回身看她。
江泠月问他?怎么?了。
周耀看了眼前方。
江泠月的视线跟着车灯延伸过去,看到了细雨濛濛中撑伞而立的男人。
孟舒淮的审美很好, 黑色风衣配深色正装, 只选了银色驳头链和银色腕表做装饰,一眼低调的装束, 细看才知搭配的巧思,细雨绵绵的天气, 连手中的雨伞也成了造型的一部分,极为低调的打扮,却能让人移不开眼。
她记得?她以前同孟舒淮说过,她很喜欢他?穿正装的样子,有种克制的美感。矜贵冷峻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温柔热烈的心,能激发她的破坏欲,每次她都想?揪着他?的衣襟深深吻他?。
墨色的伞檐遮住了他?的眼睛,车灯只照亮他?半张脸。江泠月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却也能从他?平直的唇线,感知到他?此刻的情绪。
她在下?午向靳嘉木提了项目迁移,靳嘉木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孟舒淮,这次的见面?也就成了必然。
她拢了拢外套,冲周耀说:“来帮我撑伞。”
周耀熄了火,利落开门下?车,江泠月安静坐在后座等待,思考着见面?要?说的话。
车门打开,冷风裹着雨丝吹向她,视线里?出现一只骨节优美的手,指腹粉红,透着血气,江泠月甚至能想?起这只手抚过她后腰的触感。
她没抬眼,冷声喊了周耀的名字,故意指责他?:“在其位,司其职,周耀,是要?我向卢女士投诉你吗?”
周耀应声撑伞上前,低声向孟舒淮道歉:“不好意思孟总。”
孟舒淮略顿一瞬,却也没有坚持,收了手退开了一步。
雨丝细细密密落在宽大的伞面?,声音轻而缓,江泠月下?了车,站在周耀身侧。
她抬眸,隔茫茫雨雾与他?对望。
也许是这天气让人忧郁,江泠月竟觉得?眼前人的眉眼间也笼着愁绪,那双眼睛生?得?实在漂亮,搭配什么?样的眼神都好看,都让人难以忘记。
她收了心思,缓声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孟总可以坚持您现在的做法,但要?我放弃现有的一切也很容易。戏还没上演,现在换女主完全来得?及,陈墨礼很用心,《伶人》的剧本也足够优秀,想?来不会让孟总的投资亏本。”
薄薄的雨雾在她与孟舒淮之间缓慢流动,她别开视线,刻意不去看孟舒淮的眼神,也许只有离这里?远远的,她才能真正治好自己。
“江泠月。”孟舒淮的声音一如这春雨冰冷,“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都很容易。”
“是。”江泠月轻轻笑道:“孟总手眼通天,随意便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但......”
她看着孟舒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