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发烧了,身体烫得像烤红薯。
霍湘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今早他急着去取定制的蒙古族服饰,会来又忙于给陶权煮面,直到两人穿着蒙袍逛盐湖,陶权一直回避他的牵手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没发烧!”陶权笑咧咧甩开霍湘手,影子倒映在湖面,被民族服饰放大了憨厚体壮的那面,像草原上守候羊群的大黑狗。
可霍湘只看到近乎苍白、十分勉强的脸,他在心里叹了声气,而后看往盐湖另一端,匆匆瞥过无垠草浪,再极为缓慢地牵起陶权,带他原路折返。
巴里坤盐湖有两条通往湖面的木板栈道,他们本计划环湖走完一圈再登上去拍照,眼下只能忽略式地经过入口。
陶权有些自责,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真没用。
霍湘原地停下来,捏紧他的手,说没用的是我。
发烧源自免疫系统对身体被撕裂的紧急防御,倒是不像平时发烧那样伴随其他症状。
“真的不累,四肢可有劲儿了,你别搜了,再搜估计要说我得癌症了。”
但霍湘执意要去医院,提前结束了两人在巴里坤的行程。
白日当空,照进房车的光线时有时无。
陶权躺在床上,颠簸让他无法入睡,脑子里好像有一群小熊在和洋娃娃跳舞。
小桃子似乎知道他生病了,今天一直没乱叫,乖巧趴在床头陪着他。
昨晚真是搞太大了……
陶权想,想了一会儿居然笑了起来,把脸埋进枕头,恨不得捶床。
但也是真的刺激……
又过了一会儿,陶权躺得实在无聊,找出聂鲁达的诗集来看。
当他靠到隔板上时,开着车的霍湘有所感觉,因为吊床和驾驶位在同一水平线。
他反手在隔板上敲了两下,示意陶权需不需要帮忙。
陶权听到,也回应了几下,意思是不用管我。
这恐怕就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了,霍湘想。
他面朝东,陶权面朝西,想见彼此得绕地球走一圈。
昨晚是有点丧心病狂,下阶段后跟疯了一样控制不住,怎么就是考虑不到陶权未必吃得消呢?
霍湘有些自我反感地咬了咬牙,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时隔板传来动静,连通驾驶舱的小窗户被陶权打开一条缝,递来一个印有他们结婚照剪影的一次性纸杯。
霍湘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接了过来。
然后就发现这是个小朋友玩的简易电话,杯底连了一根数据线。
他掐灭烟,将杯子放到耳边,听见陶权虚弱的声音:“歪,听得到不?”
“听得到。”霍湘说。
接着陶权问他开车累不累,想不想喝咖啡或者吃点零食,他回答不用,反问陶权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老老实实喝水。
窗外驶来一辆面包车,车身沾染大量黄泥,呼啸着擦过穿越者。
“好多了,别担心,”陶权说,“我给你汇报一下学习成果,你慢点开啊。”
霍湘边减缓车速边思考什么学习成果,看见前边儿的面包车越来越小,像一颗从山峦滚下来的石子。
“so that you will hear me my words..”原来是念诗。
“sometimes grow thin as the tracks of the g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