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骨凸出,随着轻缓的呼吸上下起伏,陶权盯着看了会,轻轻关上房门。
营养师是个把大波浪扎起来的姐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轻声细语指导陶权不要把肉糜剁得太散,会丢失原有的营养。
假若换成平时,陶权铁定不会在乎什么丢失营养,但眼下是给霍湘吃的,他必须……不。已经……
已经不需要再强调他有多爱霍湘了。
陶权笑着说好,用面团捏出一些剂子,他的手掌宽厚,搓出的汤圆比一般的大,营养师姐姐笑个不停,说这也太大了,都赶上小狗的爪子了。
陶权乐呵地瞧了一眼自己搓的汤圆,不仅大,还丑。
下锅得回病房,不为什么,就图个仪式。
“你醒啦?”陶权提着东西进来。
霍湘正在叠被子,身体颀长得像床头柜上的那枝白色洋甘菊,他转头,迎上正在踢鞋的陶权,视线定格在陶权手中的白色笼屉,“小笼……包?”
某些时候,正如这时候,霍湘讲话的声音会有一种罕见的稚气,多半是尾音上扬导致的,能听出他真的很关心到底那是不是小笼包,就像当初关心陶权到底有没有把客人赶走那样。
陶权看了一眼外表编有竹凤凰的小笼屉,他怎么就想到用这玩意儿装汤圆了呢?真是天才!
“没,我问他们借来装汤圆的。”
霍湘抬高双眉点点头,意思是原来如此,随后便继续叠被子去了。
棉拖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陶权来到厨房,找锅盛水,点燃气灶,水开下汤圆,汤圆翻滚两圈,冒出热汽。
这时霍湘来了。
“咋闻见了一股姜味?”霍湘已经相当习惯吊儿郎当的站姿了,靠在门槛,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陶权那样靠。
姜味是陶权手上带的,明明洗了两道了怎么还有,他在围裙上抹了几遍,说:“你不是喜欢吃姜么,话说你吃过肉汤圆不?”
“没。”
“那正好,一会儿尝尝,我也没吃过。”陶权说。
霍湘弯身找出碗筷,对肉汤圆迫不及待。
有比他更迫不及待的人,也就是晴姐,在给陶权发了十条六十秒语音得不到回复后,将电话打到霍湘这边。
“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发!!知不知道录节目前还要开会!”晴姐的声音足以穿透整个金钱松保护区。
陶权淡定地分出芝麻汤圆,说:“在等车了。”说完掐断电话,从另一个锅里盛出肉汤圆,一块儿端到客厅。
霍湘恢复得已经不消用床桌了,两人坐在餐桌。
此刻他们就像生来就居住在此的主人,共享长方形饭桌的一角,四碗汤圆紧紧挨在一起。
今天要去《我是天籁》的彩排,照晴姐这个催法,估计来不及吃汤圆了,自然而然地,陶权也没能跟霍湘闲聊几句,因为他忙着要确认霍湘知道什么时候吃什么康复药,这花掉剩下所有的时间。
“湘子哥我走啦。”
“去吧,随便唱唱就可以了,别让他们太难堪。”霍湘给了他一句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