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些年纪了,长得很有福相,说:“慢慢骑回去好了呀,运气好的话还能再接一单的咯。”
“辛苦了。”霍湘说,“一会儿到地方我给你拿点暖宝宝吧。”
“不用不用!”代驾摆手道,“你们已经给了那么多的调度费了呀,不好意思再拿啦。”调度费?
霍湘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目光瞥向肩头的陶权。
回到之前说的那个概念,雪夜和酒精混在一起会诞生惊奇,霍湘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
第一回是陆超,那年下的雪根本积不起来,就是个常见的雨夹雪,可陆超喝上头了,脱下上衣绕着梧桐大道跑了两圈,硬是搞了趟裸奔。
还有一回是他自己,天鹅航道巡演去到桃花的家乡,桃花从亲戚那里要来了陈年红薯酒,霍湘没料到后劲儿那么大,下车就跪在了雪地里,根本起不来。最后是保安出动把他扛回房间才算了事,第二天桃花把他跪拜的照片发在群里,晴姐说他这是撞邪了。
下一回就是现在,此刻,他瞥陶权的这一瞬间。
车子莫名颠了一下,陶权整个人往前倒去,霍湘立即伸手去扶,陶权猛地砸向他的胸口。
紧接着呕一声,吐了。
代驾从后视镜投来担忧的目光,霍湘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抱着陶权,不让他碰到吐出来的东西。
啤酒的蛇麻果,红酒的香料,威士忌的烟熏,入肚前它们香甜诱人,吐出来后,它们变成一种折磨。
霍湘偷偷看着代驾大哥紧绷的脸,大G快速掠过熟悉的水杉树群。
他就那么抱了月光银一路,直到车停在他家院子前。
惨白的车灯照在铁门上,被陶权嘲笑过的那把锁被白雪包覆,如此神圣,如此不可侵犯。
代驾大哥转过头,意思是问接下来怎么办。
霍湘想了想说:“您从山里骑出去是不是不太方便?他这个情况恐怕送到地方了也叫不醒。”
代驾低头看窗外的雪,“方便的呀,我家就在隧道口……”说完顿了顿,“那我把多出来的钱退给你们?”
“不用不用,雪天代驾生意不容易。”霍湘说。
“那车给你停进去?”
霍湘:“也不用的,一会儿我们自己来。”
代驾一再确认,霍湘的意思都是让代驾先撤。
车门一开一关,送进来的风雪氤氲了几秒,化作蒸汽蒙在窗上。
霍湘尝试叫醒陶权,几次下来均以失败告终,于是决定先把车搞进院子。
他将陶权推向车窗,下车来到对应的车门,废了不少劲儿把陶权公主抱起来,然后将人暂时放在副驾驶。
之后的半小时他来往于大G和屋内,任务是用厨房纸清理呕吐物,期间大雪不停,一片片雪花飞进后座,秒变水蒸汽。
下雪的时候是不冷的,霍湘觉得自己还有多余的力气把自己和陶权弄干净。
他先把自己的衣服换掉,又在车里帮陶权脱下衣服和鞋子,强迫陶权换上自己的衣服。
这是个麻烦活,因为陶权彻底丧失了意识,一丁点儿配合都不给他,活像一块石头。
花了十来分钟终于给陶权捯饬明白了,霍湘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开滚,点着一根烟来到屋檐下。
大雪纷飞,副驾驶的陶权还在睡,脑袋耷拉在车窗上,霍湘能看见他呼吸的频率。
接下来该怎么办?把陶权背进屋里让他睡沙发?
逻辑告诉他应该这么做,可他有别的顾虑,也是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已经十二月底了,距离陶权跟他告白过去了五个月,他清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