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浴缸里,泡着的液体是粘稠的乳白色,像酸奶。
然后陶权捂住脸开始吟唱,镜头给到他脸部特写。
“这不是姐姐做的指甲吗!”甘草惊了。
象牙白的指甲插进月光银的寸头,露出陶权通红的双眼。
霍湘觉得这应该是妆效。
可当他看到陶权的表情时又不这么想了,这副疲态分明就是陶权那晚临睡前的样子,苍白的脸色估计也不是粉底的功劳,陶权那天赶着回去八成就是为了拍这段MV。
唱着唱着,浴缸里的液体奔涌而出,完全将陶权淹没,歌曲再次去到副歌部分。
“太好听了!!”娟姐吼完回头盯着霍湘:“比你唱得好听。”
霍湘笑了笑,“是吗,你不觉得那个尤克里里很像我弹的吗?”
“当然不觉得!你也配?!哈哈哈——”娟姐当即回道。
霍湘还是笑着:“那要不要把这首歌加进店里的歌单?”
“当然加!”娟姐和甘草齐声应道。
霍湘打开店里的IPAD把《彗星猎手》加入歌单,而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寒风把玻璃门吹得嘎吱响,怎么个意思呢,不会圣诞节真的要下雪吧?-
用户hxwanywn:下雪了霍湘,好大的雪啊,我来杭城还没见过下雪,你睡觉记得多盖一层被子,晚安。发送。*
初雪是在平安夜的凌晨到来的,起先下不进市区,只有气温低的山里才飘着小雪。
霍湘刚下车,几片灰烬般的雪花飘到他脸上,他轻轻一碰,碎雪化成了水。
大雪预警发了才不到两小时,这就下起来了啊。
他回到小洋楼,找出雨披给车子盖上,顺道清理掉车顶那些堆了半年的落叶。
入睡前霍湘专门加了一套绒被,可还是在清晨被冻醒。
天还未亮透,山间结着一层薄雪,几阵大风袭来,积在水杉树上的雪堆倏地坠飞,霍湘站在屋檐下听了很久。
他不由得担心野合门口的大圣诞树会不会被风吹倒,惆怅地抓紧时间躺回被窝。
再次醒来是下午,霍湘随便弄了点吃的就出门了。
真如天气预报所说,今天漫天大雪,目光所及的城市建筑皆为晶光白,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杭城。
路上的车辆有很多都没有雪天行进的经验,导致红绿灯多的地方直接堵起来,通过时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滑出事故。
司机听着广播,电台的人说这样的雪天已有二十多年未见。
“估计要下一礼拜了。”司机说。
霍湘嗯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圣诞树倒地的画面。
半小时后,车终于来到梧桐大道了,霍湘转头瞥去,临街的商铺都关着门,每扇玻璃门都蒙着雾气,不再看得清玻璃上贴着的那些招聘广告和商品海报。
不过还是很有圣诞气氛的,外头的雪飘然盘旋,一粒粒铺在所及之处,隔着车窗都能听到各个店铺循环的铃儿响叮当,出来遛弯的狗子和家长一前一后在雪里追逐,满脸都是哈出来的热汽。
车停在野合所在的巷子口,霍湘一下车就发现要走的路有脚印,他疑惑地放眼望去,巷子深处,羽毛般的雪下,有个身着墨绿色风衣头戴曲奇色毛线帽的人,正张仰头望着天,几片雪花落到脸上。
霍湘想起那晚忽然造访的刀疤男,略为谨慎地驻足望了会儿,直到那人转身,他才认出这是陶权。
陶权闻声转头,舔了舔嘴边的雪花,与霍湘远远相视,几秒后走上前。
临近十来米的时候,他忽然从身后掏出个雪球,二话不说砸向霍湘。
这么点距离想躲其实很容易,但霍湘着实没料到银毛寸头会拿雪球打他,硬是用脸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