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权把沙发附近的东西拿开,他发现霍湘家里的光都是暖光,还都是昏暗的暖光,就跟野合的氛围差不多。
他铺完霍湘也洗好碗了:“浴室在二楼,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陶权:“你先洗吧。”
无声的脚步消失在耳边,陶权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继续写歌。
山里的夜也不安静,每隔一会儿就会有清晰的鸟叫,注意力很难集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洗完澡的霍湘下来了:“你去洗吧。”
陶权摘下耳机:“浴室在书房啊?”
“没有,这套房子的格局比较奇怪,走廊尽头才是浴室。”霍湘说。
“那一会儿我自己去,想再写会儿。”陶权说。
霍湘坐到他身旁,两人挨在一起,“要帮忙吗?”
陶权看着照在霍湘脸上的冷白屏幕光,“不用啊,快写好了都,你去睡觉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霍湘也没再坚持,爬进沙发旁的床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明早我跟你一起爬山吧,你几点出发,我设个闹钟。”
陶权合上屏幕看了霍湘一会儿,“六点。”
霍湘嗯了一声,翻身睡去。
五点五十,霍湘被闹钟叫醒,昨晚他们吃完面已经三点了,等于根本没睡多久,整个人还是茫的。
早知道不该跟陶权说要一起爬了,他很是艰难地钻出被窝。
可一转身,却发现陶权不在沙发上,被子整齐地叠着,被单也很平整。
霍湘以为陶权走了,不过走到门口看见陶权的板鞋还在。
有红光从窗户照进来,霍湘开门一看,陶权在车上。
他冒着寒风走到大G旁,用发抖的手指敲了敲车窗,朦胧的车窗上留下他的指印,像梅花,又像海盗弄出来的爪印。
驾驶位的陶权醒了过来,努力睁开眼皮,透过车窗看到霍湘的人影,闹钟正好响了。
“怎么睡车上。”霍湘用陈述语气问陶权。
陶权揉了揉眼:“六点了,雾有点大啊……你还想爬山么?不想的话我自己去。”
“爬,”霍湘说,“进屋洗脸吧。”
睡眠不足的时候,大脑是很难辨析世界发生了什么,陶权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下穿上了霍湘的球鞋,走出门时才发现。
“这鞋好像不是我的吧……”他喃喃说道。
前面的霍湘已经彻底清醒了,裹紧大衣说:“穿着吧,你的板鞋硌脚,没办法爬山的。”
陶权也把拉链拉起来,“你说的有道理。”
清晨的雾是最浓的,可视范围非常窄,一出院子连山都看不见,雾中尽是山野的泥土味,湿哒哒的,沉甸甸的。
有湿叶飘落,陶权跳起来抓了一片,很快又因为黏手而甩开。
霍湘停在旁边看,风吹得他脸僵:“喜欢乐队生活吗?”
问这话时,他完全找不到当年在天鹅航道的感觉,他对唱歌的兴趣像是飘落的潮叶,一经坠地,再无回退之法。
“挺喜欢的,”陶权说,“两个队友都很好相处,他们中秋节回家还给我带了月饼,对了!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今年吃月饼了吗?”
“吃了,”霍湘说,“客人们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