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光投射在众人颇有打扮的,具有反射性质的衣物上,闪出亮亮晶光,以及地上破碎的玻璃片。不过当中有一道难以辨别的殷红,那是霍湘手掌被割伤所流出的血液,如同编织于阴湿胡同的蛛丝被风垂落那般,在无人察觉之时下坠。
“剩下的都死了。”霍湘把还活着的金鱼交给陶权,随后大声对客人说:“对不住大家了啊,我现在太臭了,就不送你们上车了。”说完走向死胡同的深处。
陶权黑着脸把玻璃门彻底敞开,低声给客人道歉,或者给霍湘道歉。
人们在一句又一句,愈来愈小声的歉声中远去。
客调团队也忍受不了臭鸡蛋的味道,MAX疏散了其他小伙伴,剩下自己一个。
“你也撤吧,”陶权对MAX说,“今晚辛苦了啊。”
MAX一再表示可以帮忙打扫,霍湘远远说了一句真的不用,叫陶权把MAX和乐手送出去。
月色惨淡,野合失去了作为门面的玻璃橱窗,一片狼藉。
陶权去送客的时候霍湘脱掉了围裙和衬衫,光着膀子回到厨房去接水管,他要把臭鸡蛋冲进下水道。
卫天城还没走,站在门口看着他:“霍湘,你怎么了?”
霍湘笑了笑,“被人砸臭鸡蛋了,你咋还没走?”
“有点醉。”卫天城轻声说。
“先回去吧,不然一会儿要吐了。”
说完霍湘拿着水管走出门,碰见送完客的陶权。
“霍老师!”陶权跑到他跟前,“我来帮你冲吧。”
霍湘把水管递给陶权,笑着站到臭鸡蛋的位置,“直接冲我吧。”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陶权把水管对准了霍湘。
凉水浇灌在霍湘身上,他就那么站在十来个臭不可言的蛋壳上,一脸平静地看着陶权。
七月流火,午夜的风灼然袭来,陶权的目光落在霍湘手上的伤口,血液被水冲去的同时又不断流出。
“好了,给我吧。”霍湘抢过他手上的水管,两人皮肤接触的时候陶权打了个寒颤。
“你去看下卫天城,他可能喝醉了。”霍湘说。
陶权原地站了几秒,直到霍湘用疑惑的眼神问他为什么还不动,才吸吸鼻子,转身走回店里,找到趴在吧台上的卫天城,极不情愿地将其叫醒。
“卫老师醒醒。”
卫天城抬头看到是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表情有些闪躲,“霍湘呢?”
“外面。”陶权说。
“把他叫过来。”卫天城说。
见他没反应,卫天城又说:“桃花她们马上要到了。”
听到桃花两字陶权才松了手,按着虎口强压怒火往外走。
可桃花不是马上要到,而是已经到了,陶权一出门就看到桃花在跟霍湘说话。
桃花依旧是藕粉色的大波浪,挽着一个陶权再熟不过的白西服女人。
“……晴姐?”陶权走过去。?
为什么他的经纪人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桃花挽着他的经纪人?
“发生什么了啊小权权?”桃花问他。
霍湘还在冲地板,可即便臭鸡蛋全部被冲进排水渠,整条巷子还是臭气熏天。
“发生了点意外。”陶权全程只看着他的经纪人。
“你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