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妃,那今日走漏消息的人还要不要查?另外就是宫里送来的那位乔姑娘,您?”
名义上的后院是沈娘子在管,她自然没忘记还有个麻烦在。
“东江王位更迭,此女若当真是先东江王安排的,此刻便如断线风筝,倒是不足为惧了。”
“是。妾身不懂国政,只是出了今日的事,怕人不只是面上那么单纯,毕竟……是宫里硬赏赐来的。”
裴玉戈抬手拍了拍沈娘子搀扶自己的手,后者会意,欠身行礼后退回到几位管事之侧。裴玉戈虽然体弱多病,可骨子里到底是有些傲的,除了面对萧璨及血亲时,他并不愿在人前示弱。
“将人……调到我身边来。”
郭纵等人俱是一惊,还未及开口便见裴玉戈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开口,并主动说明道:“我身边向来不留侍女侍奉,也就只是在府里歇着时留春怜春寒几个大丫鬟打点琐事,除此之外都是正礼、狄群一众年长汉子,暗处还有死士跟着,不必担忧我的安危。再则,不论那女子是谁的人,比起女眷扎堆的王府后院,她在我身边一举一动都会格外扎眼,即便真有异心,想来也便于察觉。若她真与宫里通气,我将人带在身边,也可以做给人看。”
“属下只怕爷知道要发脾气的。”
郭纵代众人委婉提醒,裴玉戈看向他们,却是直言不讳道:“诸位大多虚长明珠几岁,也算是伴着他长大的‘功臣’了。往日情分不假,可莫忘了明珠将来有一日或许要登临那至高之位的,可别真将他一直看做重情的孩童!”
这话说得有些无情,却扎扎实实是句大实话,如锤般落在每个人心头。
“臣…定拼死效忠!”几人之中一向爱与人唱反调的柯慈此时此刻倒是与裴玉戈生出了些心意相通之感,他比其他人反应都快,是第一个主动向裴玉戈跪下行礼的。当然,他跪的并不是裴玉戈这个人,他跪的是裴玉戈代表的萧璨,跪的是对方直言的那条帝王之路,所以他自称‘臣’,而非‘下官’。
跟着是郭纵与师小南,而如沈娘子、秋浓二人本就是专心内宅之人,今日乍一听裴玉戈这番近乎‘狂悖’之言,一时震撼,慢了一步才跟着跪下去。
裴玉戈出言示意他们起身,手撑着榻边缓缓站起身道:“取官服来替我换上,我去接明珠。”
众人无人反对,毕竟萧璨今日入宫,身边一个掌事的亲信都没带,只那两三个亲卫也必会在宫门外就被拦下,他们几个没人能放心在府里等着。
御书房内,萧栋伏于案前,桌上的奏折落了好几摞,几乎将这位年轻帝王埋进去。
他执笔埋头批阅奏折,整个御书房内无人敢出声置喙此刻心情不佳的帝王。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原本埋首奏折的萧栋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随即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抽空半转头扫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大太监赵园,不悦问道:“何事?”
大太监下意识扫了眼一言不发跪在御案前的人,才低头忙回禀道:“禀陛下,是……雍王妃在宫门外求见。”
萧栋听到是裴玉戈来,显然更是不悦,他丢开朱笔看向沉默的弟弟,忍不住讽道:“明珠,你这倔脾气便是跟裴玉戈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