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看着儿子被萧璨抱在怀里带出来,心里一慌,甩下缰绳就冲了过去。
“王爷!我儿子他……”
“先回王府!”
亲卫在旁帮着萧璨把裴玉戈送上马车,裴绍犹豫了下也跟着钻进了王府的马车,亲卫们并没有拦他。
萧璨一手将裴玉戈拦在怀里,一手撩起骄帘沉声道:“快马先行回府,让郭纵把主院地龙先烧起来,再把余默找来,要快!”
亲卫领命,立刻便有一人翻身上马冲了出去。
马车上,萧璨将所有能盖能批的全都盖在了裴玉戈身上。两人交颈相拥,萧璨也顾不上裴绍这个长辈还在,宽去外裳,用自己温暖裴玉戈有些冻僵身子,抱着人的手肉眼可见地不住颤抖。因为今日不是他二人商量好的做戏,而是裴玉戈用自己的康健做赌注,逼皇帝放自己提前离开。
裴玉戈是臣子,无法命令君王,他唯一能要挟君王的便只有声名,毕竟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让后世史书工笔中添上一笔自己苛待冻死臣下的刻薄声名。
这是最冒险、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裴绍看着萧璨的样子,心中生不出半分对萧璨的怨怼,只留下作为父亲的担忧。
幸运的是裴玉戈醒了。
马车还没到王府,他人便醒转睁开了眼,动了动手臂才发觉自己被萧璨牢牢抱在怀里。
“玉哥!你…你吓死我了。”
萧璨不敢抱得太紧,可饶是隔着几层厚厚的毯子,裴玉戈也能感觉到抱着他的人在颤抖。
将手从毯子里抽出来,慢慢抚上萧璨侧脸。仍有些冰凉的食指抹去即将溢出眼眶的泪珠,裴玉戈脸上缓缓浮现一抹笑意。
“明珠别哭。为你…我心甘情愿。”
第94章 “我的私心”
“世子,下官奉我家王爷之命已将驿馆内外多半人手抽调换成了可信的,除了原本驿馆的官吏还不便换下,余下的…世子都不必担忧他们听不该听、说不该说的。”
妙龄女子盈盈一拜,身子曼妙、嗓音更是轻柔婉转如黄莺。打眼看去虽没有北地女儿的英姿飒爽,可言行之间的杀伐利落却是半点不差的。
萧旸拱手客气回道:“有劳师长史陪伴小女多日婻諷,至于王爷好意,也要烦请长史代为转达。”
师小南欠身点头,抬手示意王府一众随她离开。
萧旸瞧着女子背影,心中不由生出些感慨来。随后他留下近卫守在屋外,径自推门进去。
自宫中返回的时辰尚短,可推开门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是和宫中佳酿不同的呛鼻酒味。久居边关的萧旸一闻便知那酒是街边酒肆最普通不过的烈酒,酒香不足、入喉辛辣,是军中最常采买的寻常烈酒,苦寒之地喝上几碗便能暖了身子,坏处便是更易醉人。
微蹙眉走过去一把夺过贺飏扒着的酒壶,扒拉到另一边坐下倒上一碗。
坊间的酒确实辣嗓子,却莫名让萧旸有种熟悉之感,一瞬好似又将他拉回了天寒地冻的北境战场。京城什么都好,只是尔虞我诈与阴诡算计太多太多了,他应付得来却也会疲惫。
“二弟,你今日离宫前同长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贺飏方才已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红,眼神却十分清明,闻言低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