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幕后之人的心思动机二人倒是猜到一些,只是萧璨不过弱冠,大婚前不曾理会过半点朝政,既无掌兵之权、亦未挡人财路,除却这王爷当得实在逍遥自在,其余倒真没什么了,可这并不值得旁人记恨。
“礼王呢?”
听到裴玉戈提出的人选,萧璨略一挑眉道:“郭纵去查了,消息断在了萧兴泊的身上。可我还是不明白,礼王杀我有何用处?再者,萧兴泊那人你也见过多次了,色厉内荏、充其量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礼王若是这般处心积虑谋划一切,会让他那蠢笨的小儿子掺和一手?说不通…实在说不通。”
“明珠,你有没有想过若他们就是反其道行之,猜你会这么想。又或是…礼王根本没料到你有一战之力?”
萧璨目光微沉,虽未说话,却已将裴玉戈的话听进去了。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晚些时候我便让郭纵他们继续追查。另外,当年北境巡盐御史遇害的案子,你别插手,符礼不敢在我面前造次查问,交由我来查最为稳妥,你只需一门心思将温姨母的事查清楚。待我手头的事一了,晏家的案子我来帮你担待着。”
“嗯。”
萧璨说完了正事,起身来到裴玉戈面前,又用手背探了探。只是他头上仍热得厉害,此刻方察觉呼吸也慢慢重了。
正巧此时门外侍从敲门送药,萧璨忙出声唤了人进来,领头的是裴玉戈的两名近侍,狄群手中托盘上放着刚熬煮好的药。
萧璨也不再继续谈论正事,令徐正礼和狄群服侍裴玉戈服过药后先歇了,自己则轻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一脚踏出门槛时,身后裴玉戈唤了他的名儿,萧璨停下脚步回过身安抚道:“我知玉哥不愿为了自己的病成日劳动别人,我只是去寻郭纵交代些事,并不为别的。玉哥今日吹了寒风,又劳碌奔波了进一日,今日也该早些歇着,待过几日送了柳放离京,我再引荐一人给你认识。”
去寻郭纵不过是借口,裴玉戈听得出来真假却没戳破萧璨的谎言,只点了点头道:“你不久前也才亏了气血,莫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早些回来。”
“嗯。”
萧璨出了主院便直奔宫中送来的那女子院中,路上郭纵送了人折返回来。见萧璨脸色凝重,也不多说什么,只挥手超周遭近卫示意,几人无言跟上,随着去了王府后院。
因着是宫里送来的,郭纵得了吩咐将人安置在一处僻静无人的院落。周遭没有其他姬妾住着,王府仆从侍卫也少,又因离二门近些,今日才使得这女子寻机闯到了裴玉戈跟前。至于她真正要拦的是裴玉戈还是萧璨,需得问过才知。
许是今日才教人闯出过一回,此刻小院看守的人数都翻了一番。众人见萧璨到了,忙俯身行礼。
屋内住着的人已得了通传,是而亲卫将屋内推开时,便见那姑娘已正对着门口跪好,头垂得低低的,抬眼瞥到一双描金绣龙纹的皂靴,忙俯身行礼道:“奴乔巧…参见王爷。”
萧璨越过那女子走到主位坐下,又等人奉上香茶,这才应了一声容那乔巧转身跪过来。
平日他并不喜欢身边人跪来跪去恪守着什么规矩,不过心怀算计自寻死路的除外,本就是被硬塞过来的女子,又掺了旁的势力,萧璨也便没了对旁人时的宽容。冷声责问道:“今早便是你甩开侍卫与嬷嬷求到王妃面前的?”
“…是奴。”
萧璨一手转着茶碗的碗盖,一边微抬眼睨着那女子,皮笑肉不笑地来了句,“身手不错,寻常女子想来是甩不开侍卫的,你倒有能耐。”
这话可不是夸人的,乔巧在宫中侍奉多年,如何听不出来萧璨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