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沛安弯腰,吐掉嘴里的牙膏沫,他在沈捷面前有恃无恐惯了,在镜子里和人视线对上,认真道,“我想小区老杨那家油条和豆腐脑。”
沈捷噙着笑,“这个点哪还有早饭。”
“你下去看看。”岑沛安大言不惭,催他下去,“快点快点,要不一会儿真没有了。”
岑母沉着脸过来,温训人作派,阴阳怪气道,“你自己看看几点了?早餐店要是都卖你这种撅着屁股睡到现在的顾客,连锁一百家都得倒闭。”
“......”
岑沛安悻悻作罢,弯腰捧了捧凉水,囫囵洗了把脸,心虚地唔了声。
沈捷插不上话,也没法抬脚走,杵在一旁听岑母数落岑沛安。岑母说完,鼻腔长舒一口气,视线斜睨在俩人身上,一来一回。
半响,矛头指向沈捷,“你也是,他说什么你都听,惯得不成样子...”
沈捷不作声,轻轻点头附和,岑沛安毛巾捂着脸,抬起一点,从缝隙里悄悄看他。
罕见瞧沈捷吃瘪模样,岑沛安蓦地笑出声,又忙不迭捂住脸,装模作样地蹭了几下。
油条豆腐脑没吃上,岑沛安换完衣服出来,把桌子上的馄炖吃了。
沈捷开车送他去公司,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问,“下午事儿多吗?”
言外之意应该是问他为什么非要回公司。
“挺多的,晚上还有个会要开。”
岑沛安这段时间加班,调休的时间完全够休一天,但沈捷突然上门,他有点说不好心里什么滋味儿,总想找个由头自己待着。
除去工作这一条,他暂时还想不出其他合理的借口。
下午不多时,外面天色骤变,傍晚一阵瓢泼大雨,高层领导赶不回来,会议不得已取消。
办公室留有一半灯,袁希下班经过,瞥到里面有晃动人影,她放慢脚步折回头。
“干嘛呢?”
岑沛安一惊,从椅子上坐直身子,迎上袁希深笑的眼睛,“希姐。”
袁希瞧见他桌子上一堆瓜子壳,“不下班,怎么还嗑上瓜子了?”
“歇一会儿。”
岑沛安有气无力,竭力佯作轻松的样子,把瓜子往嘴里塞,他侧目瞥了眼,吐掉外面的皮儿,问她:“看我干什么?”
袁希放下包,注视了他几秒,“吵架了?”
“没有。”岑沛安秒回答,说完又深觉不妥,这样一来显得好像心里早有答案一样,他只能接着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和他吵什么呀。”
岑沛安让她安心,目送她进电梯,站起来装作收拾东西,见电梯下行后,他泄气般丢下东西,像一个慢慢干瘪下去的气球,坐在椅子上发呆。
等到第三个电话打进来,岑沛安才接通,低声回应电话那头,说自己马上下楼。
车子停在园区外,沈捷犯烟瘾,站在车身旁抽烟,视线里出现熟悉身影,他杵灭烟。
“老谈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沈捷坐进副驾驶,习惯性伸手帮他系安全带,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心窝一紧,沉默片刻,他启动车子说,“先去吃饭。”
饭点过半,沿街湘菜小馆顾客不多,屋里几张木桌却坐满,沈捷俩人挨着厨房一张桌子坐下。
老板递上简易菜单,岑沛安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白酒,他昨晚刚喝完,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总想沾点醉意。
岑沛安给自己倒了杯酒,他捻了粒花生米,往上抛一点丢进嘴里,然后顺势再抿一口酒。
对面的沈捷皱眉,“不许学痞子样。”
“什么叫痞子样?”岑沛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