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前后空间。
岑沛安看了眼手表,踌躇不前,空中开始飘雪花,老谈一把年纪,还站在外面,他不忍心,说了声谢谢弯腰坐进去。
“客气了。”
老谈替他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启动车子,天黑路滑,车速放得慢,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车里弥漫浓重烟味混着酒味,岑沛安闻着呛人,老谈和王景都抽烟,但他俩没胆识在车里明目张胆的抽。
岑沛安从后视镜里匆匆瞥了眼挡板,这烟味是谁带进来的,不言而喻。
后半程,车内气氛安静,一道突兀手机铃声打破静谧,岑沛安下意识转头,反应过来后,又转回来,无事发生一样看着前方的红路灯。
隔着挡板,低沉磁哑的嗓音传过来,沈捷只答不问,寥寥几句,像是在听下属汇报工作。
车子拐进小区小径,岑沛安冲挡风玻璃扬了扬下巴,“你靠边停吧,我走回去就行。”
“一脚油门的事儿。”老谈态度自然,丝毫不尴尬扭捏,“放心,油够把你送回家。”
老谈熟门熟路,把车停靠在单元楼前,要下车帮人开车门,岑沛安抬手摁住他手腕,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低头慢吞吞地开始解安全带。
明明摁下按钮的事情,岑沛安愣是摸了好一会儿,老谈打开车顶的灯,把头探过去,“是不是卡住了?”
话音刚落,岑沛安慌张说没有,接着咔哒一声,安全卡扣弹开,他推开车门下去。
车门关上,老谈半降车窗,和他道别。
岑沛安弯腰,双手扒在车玻璃上,自以为自然,开口问的问题倒是让人云里雾里,他问:“你要把车开回去吗?”
老谈惊讶,忙笑着解释:“我得先把沈总送回去,怎么,沛安少爷有其他事情?”
“没有。”
岑沛安摇头,余光向后斜了下,寒风从外面往车里刮,他不好意思久耽搁,退开看着车玻璃升起,又看着黑色车身消失在夜幕中。
驶上主干道,老谈降下挡板,沈捷正靠在座椅上,双眼紧阖养神,半响,他掀开眼皮,在后视镜里对上人视线。
“有事要说?”
“没。”
老谈笑笑,他比王景沉稳,向来不多嘴这些事,一路专心开车。
没隔几天,岑沛安又碰上老谈,这回不接人,是接猫。豌豆刚洗完澡,他提着箱子,和岑沛安打招呼。
“这是豌豆吗?”岑沛安凑近,双手撑膝盖上,弯下腰,惬意趴在里面的猫闻声喵了一声,“它不怕人?”
“不怕,可淘了。”老谈说完作势要走,沈捷晚上要接待军方领导,他趁人开会时间,抽空出来接豌豆,不能久待。
走出一段距离,老谈回过头,看到岑沛安还站在原地,失落地盯着他手里的箱子。
岑沛安今天参加同学婚宴,闹到半夜,不过这次他没多喝,散场后,婉拒了其他人的唱歌邀请,从主厅绕到外面,一个人瞎逛。
偏厅的门都掩着,里头时不时有动静大的,岑沛安穿过走廊,对着墙上的字画,走走停停。
他喝得半醉,意识也不完全清醒,出来都没穿外套,米色的羊绒毛衣,材质细腻柔软,衬得他实在温柔。
沈捷从偏宴会厅出来抽烟,他这两年烟瘾大,也不克制,一根接着一根。他靠在柱子上,吞云吐雾,缭绕烟雾弥散在他深邃五官,柔和了硬挺轮廓侧颜。
岑沛安闻到烟味,眯了眯眼睛,朝走廊尽头看过去,头顶灯笼高悬,在风吹动下,晃动照过来的光线。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缘分未了这个词。
沈捷微愣,指间的烟尾火光跳动,他一言未发,转过身杵灭烟往回走。
走出几步,又稍作停留,回过头指了指其中一个偏厅解释:“我是来应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