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捷注意到他的动作,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样东西。
岑沛安看过去,看清是什么后,他微微愣了下,他记得,那块胶卷碎片是两年前在港城,他随手递给沈捷的。
深褐色薄片的四角已经磨损,在无数次的抚摸中,表面留下了严重划痕。
沈捷想递出去,又看到上面沾了一根猫毛,他捻掉,小心翼翼地用衣角擦了又擦,才递给岑沛安,笑着说,“阳光刺眼,用这个挡着看。”
岑沛安神情复杂,他低头看着那块胶卷碎片,浅淡的回忆从眼前掠过,短暂的几秒,却像是电影里经典的镜头,无限放慢拉长,久久回旋在脑海里。
他没接,只是跟着笑了下,“我已经二十八了,不像之前那么幼稚了。”
“也是。”
沈捷潜意识里恍然无措起来,却跟着淡淡笑了下,他收回手,把胶卷碎片放在掌心,摸了又摸,最后又放回口袋,抽出手时,带出几根猫毛,在风里飘荡。
岑沛安不动声色瞥了眼。
沈捷清了清嗓子,他低烧一周,嗓音沙砾磨过一样,粗又沙哑,“豌豆很淘,总是进衣帽间。”
“它进衣帽间?”
岑沛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清楚地记得沈捷有洁癖,刚养豌豆的时候,除了客厅那一小片,沈捷哪也不许它踏足,恨不得把它丢到笼子里,更别提让它上楼了。
沈捷低头,用手指一根根捻衣服上的猫毛,“嗯,有时候开衣柜,它也会趁人不注意钻进去,在衣服上面打滚,弄得四处都是它的毛。”
岑沛安不知道要作何反应,其实无论是沈捷留着毫无意义的胶卷碎片,还是轻松释然谈论豌豆钻进衣柜,对他来说,都是极具冲击力的。
能感觉到沈捷变了,过往他身上那种不苟言笑,严肃威慑,此刻都隐藏得极深,至于再具体的,岑沛安说不上来。
“豌豆长大了吗?”
“嗯。”
沈捷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想把屏幕伸到岑沛安面前,又想到前几天重逢,岑沛安对他靠近时表现出的态度,他顿了下,及时收回伸出一半的手臂。
沈捷把手机放在长椅空位置上,拿捏好距离,推到岑沛安腿边,“豌豆长大了,也长胖了。”
岑沛安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稍稍扭了下头,光线直射屏幕,亮度调到最大,他看着照片,圆滚滚的豌豆站在椅子上,前肢踩在餐桌上,豆绿色的眼睛溜圆,好奇地盯着盘子里的荔枝。
像是在憋什么坏主意。
岑沛安笑了一下,肩膀微微颤动,他朝另一边偏过头,半长的头发随意扎起,有两缕散在耳后,在风里扬起一点幅度,又落下。
许久,岑沛安都没转回头,他能感受到沈捷的目光,可现在他没有和沈捷对视的打算。
往后也没有。
岑沛安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很自然地起身开口,“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嗯。”
沈捷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他没有抬起垂下的头,也没有站起来目送岑沛安的意思。
岑沛安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他走出几步停下,内心矛盾着,手攥了攥口袋里的手机,内心矛盾,最后回过身对他说,“生病了就看医生,别硬扛着。”
他说得轻描淡写,没掺杂什么纠结情绪,语气就像随口嘱咐一个陌生人注意安全。
以前换季,沈捷很少生病,这两年折腾的,一到秋冬换季,他就感冒不断,而且反反复复。
他都习惯了,所以在岑沛安说这话之前,他没感觉到有多难受,可是这会儿,沈捷发觉自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