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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晋江正版阅读

四个太监搜寻翻找的声音不断,有人说:“这里有道矮墙,会不会从这里跑出去了?”

“还追吗?”

“当然要追了,反正都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让他跑了,回去惊动世子人就杀不成了!把人杀了,先斩后奏,干爹才会消气!”

隔着水膜听到的声音不甚清晰,带着钝感和闷,时书难以思考,更不太明白压在唇上的触感是何种意义。他在水里睁着眼睛,气息进入口腔时,舌头也和某种温热的物件连在一起。

温暖,潮湿,几乎是唯一的温度。

那口氧气帮了自己,谢无炽救了他的命,只是不明白舌尖的碰撞如此激烈,难道是水底下险象迭生,无法控制?太快了,可能只有半秒的吮吸和舔.弄,分不清意外还是故意。

“哗啦——咳咳咳!”

水面声音消失,时书猛地把头冒上岸来,手臂搭着岸边拼命喘气!将新鲜的空气大口吸入肺腑,剧烈地咳嗽起来,把嗓子眼的憋闷都挤了出去。

他回了眼,气若游丝:“谢无炽,你,你怎么来的,还在水里……”

谢无炽撩开潮湿的乌发,水珠沿唇淌下:“一觉醒来你人不在,鉴于你总是过分热心,猜你给我买药去了。到门房问了确实如此,但药铺离这儿很近,你却迟迟没回来。到街上一打听,说看见有人被追进了这条巷子。我来了,一直跟着你。”

时书:“我不知道他们是谁……说我和元观一家勾结……”

“笼屋的人,相南寺和权宦丰鹿有勾结,笼屋又叫‘鸣凤司’,丰鹿管理的特务机构,负责缉捕谳狱,有先斩后奏之权。几乎成了丰鹿党同伐异的刑房,被称作杀人笼屋。”

听不清谢无炽说什么,混沌。似乎是很不好的事。时书往岸上爬,衣服沾水沉重潮湿如皮,他被水鬼拖住似的,几步之后,猛地栽倒在地上。

“嘶……好疼!”

时书看巷子口透出的青天,后背贴上地面,伤口触碰的刺痛袭来,一个翻身跪在地上吸气。

额头抵在地面,闻到泥土的气息:“好累……”

好困……

腿肚子抽筋,出水后,水汽蒸发带走身体的温度,寒意让他阵阵发抖:“好冷……你胃不痛了吗?”

想到什么,时书从兜里掏出个白瓷瓶,手指上沾着血:“给你买的胃药……看看进水了没……”

一瞬间谢无炽眉头蹙起,脸色裂开了纹路。他从未出现过那种表情,到时书面前蹲下身:“要赶快离开,那几个人离开了找不到你,又会回来。”

“什么?”时书撑着膝盖想站起身,浑身的脱力感像极了他训练后的暴汗,腿轻飘飘,又空虚。

“我背你。”

时书:“不用不用,只是有点头晕,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不见,谢无炽眯起眼看得清清楚楚,浑身湿透,白皙的手臂和后背的血迹被水冲淡,新鲜血液渗透出扯破的衣裳:“体力用

尽还受了伤,又在冷水里泡到失温,当然会头晕。上来,听话。”

“我初中以后就没被人背过了,不习惯……”时书趴到了他背上,“我重不重……哥,你现在也不舒服,背不动算了吧。”

谢无炽:“脑子困,但嘴还醒着。”

“……”

时书的头发乌黑,发梢拂过谢无炽后颈的棘突。气息也很浅,像只啾啾叫的鸟儿。双臂搭在了谢无炽的肩头,嘴唇贴在他的耳后。

“你说的笼屋,是官府吗?”

“算也不算,本来有仪鸾司,后来被弃置,五年前启用了鸣凤司,成为丰鹿的喉舌爪牙,裴文卿的父亲就是被鸣凤司太监打死的。近几年的朝廷,监管百官搞刺杀任务都用它。”

时书胸口沉甸甸:“丰鹿不是好人?”

谢无炽:“好人和坏人的价值判断,很幼稚。”

“……”时书沉默地趴在他背上,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街道漆黑,天上弯月。谢无炽背着他走了出去,留心那几个太监的方位,幸好夜色浓厚,能替他们遮蔽,走到了世子府的门口。

一步一步穿过桃花树的绿叶,谢无炽的背很宽,没有停下来过,接触的皮肤滋生着温暖。

时书睁大杏眼:“谢无炽?”

谢无炽:“怎么了?”

“你在水底下渡气,跟谁学的?”

谢无炽:“爱情电影。”

时书:“没想到还真有用?刚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了,你吹那一下我脑子马上清醒了。”

谢无炽:“现在好些了吗?”

“还是很累,”时书回忆水里的情景,然后,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幸好你是男的,我初吻还在。”

空气中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谢无炽:“谁告诉你男的亲就不算吻了?”

“男的也算初吻啊?!”

“嗯,你初吻已经没了。另外——”

树木繁荫,道路昏暗。谢无炽道:“我给你送气的时候,你伸舌头了。”

“什么?不可能!”时书猛地在他背上动了一下:“我伸?我?我刚才都不想说!明明是你伸的,你还舔我了!”

“不记得了,我怎么舔的?”

“就……”

时书朦胧的脑子恢复状态,那含住唇的过程忽然变得清晰,捏着他的下颌摩挲抚弄,垂下眼跟接吻一样的姿势,谢无炽捧着他的脸,往嘴唇里送气的时候,舌头搅合着他口中,捉住他的舌尖吮了一下。

非常清晰的,被他吸了舌头的濡湿感,一旦回忆起来,嘴里霎时变软了。

“!!!!!!”

时书一股热冲到脑门,满脸通红:“就是你舔我!谢无炽,你特么——”

谢无炽:“我真没印象,在水下很着急,口腔内的空间有限,而且当时你快溺水了。”

“真的假的?”

时书在他背上乱动,像个不倒翁。

心情难以恢复平静(),但被他这句话唬住了。蛰伏安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脸靠在谢无炽肩头,神色凝重,闭上眼认真回忆。

真是不小心?仔细想想。

万一冤枉他了呢。

画面一幕一幕浮现,唇被他含住时的挤压感,气息落进来,接着,舌头像蛇在他嘴里游动,很热,湿乎乎的,搅动他舌头温柔地舔.弄。

不是正常的舌头碰到,是那种一言难尽的舔法,很难形容,就是压着他好像能通过吻把他吃掉,品尝盛宴,一口一口迷恋地舔他嘴里的甜腻果酱,连一丝角落也不放过,舔得他嘴巴里湿乎乎,软得要融化了。

时书在水底意识模糊还不明白,现在仔细一想……

“不对,你就是舔我了!我非常确定!”时书一下炸了,涌上一股子不知名情绪,想打人不知道打哪。

一口咬在他肩上,声音霎时发闷,像盖上了被子。

“谢——无——炽——!你伸舌头!你不是人!我咬死你!”

“……”

夜风徐徐,庭院寂寂。两个残废终于回了院子。

院子屋檐下放着一张竹制作的躺椅,谢无炽手臂掌着他腰让时书坐好,以免碰到身上的伤口。不过身体的扭动并不太平,时书躺下时,还是抽气后一闭眼。

“被你气得金疮崩裂了,你怎么赔我。”

谢无炽似乎笑了,蹲下身,替他挪了下身后的座位,时书膝弯和后腰一紧,整个身体骤然一轻。他被谢无炽打横抱了起来,加高靠垫,再重新放回了椅子上。

嗯?一晚上解锁俩成就,被男的亲,被男的公主抱?

“………………”

过于迅速,时书直接整沉默了,竟然没来得及多嘴。

等反应过来,时书就想爬起身:“你干嘛!”

“好了,先不闹,健康要紧。你身上不干净,衣服都是湿的,河水里脏,我先给你擦一下身体。”谢无炽说得好像要洗干净一个布娃娃。

时书:“你要帮我洗澡?”

“嗯,锅里还有热水,河里寄生虫繁殖旺盛。”

“寄生虫?算了晚点再吵。”

“就在院子里洗,我回避。你把隐私部位擦干净,下半身先穿上裤子,受伤的后背我来。”

火炉也一并升起了,烧热水的同时烤火,霎时温暖袭来。时书皱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这算大庭广众?院门锁了,别人看不见。古代只有这种环境。”谢无炽从门内出来,把干净的裤子递给了时书,“快洗,不然明天等着感冒发烧,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服了。”时书应了一声,脱衣服洗澡。

他自己生活能力较差一些,谢无炽却对生活掌控感十足,也能带着他把日子过好。

谢无炽背过身去,时书脱了裤子,皮肤被水泡的发皱了,摸起来很不流畅。

时书专心洗去腿间和前胸湿滑黏腻的河水,在他的正前方,谢无炽也倒了半盆水,竟然就在水

() 井旁绞起一桶水(),将冷水淋在身上。

时书眨了眨眼。

世界上存在冬泳这种运动项目㈡()_[()]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时常锻炼的人,受冷水的刺激没有常人那么大。

谢无炽在黑暗中隐去了半身,时书看见他将衣服扔在一旁,便自然地把头转开,就跟室友们洗澡时他移开目光差不多。

不过,中途时书又抬起了脸。

月光淡淡的,微凉的辉光打在他的肩身,看不清色泽,只能看清人体的轮廓。周围很黑,很暗,距离吊死鬼的地方也很近。

时书不免回想起了在水下的绝望,他没幻想过任何人来帮他,但谢无炽时常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真感谢这位现代人的出现,让自己不再孤单。

时书想到了什么:“谢无炽,我躲在水缸里时,那块引开他们的石头也是你扔的吗?”

“嗯。”声音半近不远。

时书:“咳咳,我想说。”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我还没有跟你道谢,谢谢你。”

谢无炽安静,后说:“不客气。”

这么酷,这么拽。

“洗好了吗?我过来了。”

谢无炽拿起水井旁的干衣服穿上,头发潮湿贴在耳垂,把帕子扔进了半盆热水中,走到了裸着上半身的时书跟前。

看到时书白皙的胸口,收回目光,拿着帕子绕到背后。

“我好了。”时书举起双手。

呼吸贴在耳后,谢无炽近在咫尺,目光一丝不苟,小心地擦去他皮肤上的黏腻,完完整整擦拭了三遍,这才点头。

“你先上床躺着恢复体温,我去找大夫。”

-

王府大夫林养春在夜色中,拎着一只药箱到达。

林养春,大景当世名医,曾在太医院任御医,卸任以后被世子雇来府中,他并不像别的名医那般倨傲,只给达官贵人看病。只要他闲着,有空,哪怕是烧火工,贩夫走卒,谁先来请他他就看谁的病,王府里的奴才丫鬟也看,且只收医药钱,从不漫天要价。

一位四十多岁的清癯中年人,长脸清瘦,进到屋子里来。

“烦请把衣服脱了。”林养春说。

时书依言脱掉了衣裳。

“伤口很多,还在水里泡过,恐怕得破伤风,先把药剂涂了。我有药需要捡,这位是你兄弟?劳烦你帮他涂药。”

林养春对烛打开药箱子,拿出一瓶膏药递给谢无炽,自己则分出几张纸,一枚一枚地抓。

时书抓过药瓶:“我自己来。”

林养春:“药膏需要在伤口处揉开,别怕痛。刚才清洗过伤口了吗?”

“洗过了。”

有灯,光照在白皙的肩膀,锁骨往下被谢无炽洗的干干净净的皮肤光滑如白玉。谢无炽就着温水喝了保和丸,嚼碎了的药丸苦味渗出,在唇齿间消弭着。

他在暗处,看着时书的一举一动。

伤口狰

() 狞,都是细长的口子,枝蔓横生覆盖在他的肌肤之上。时书用指尖挑起药膏往伤口上糊,手臂上的倒也还好,但到后背和腰际时,便力有不逮。

谢无炽:“需要我直接说,我一直在这里。”

时书试了一下:“后背够不着”

谢无炽过来接了药膏:“趴下。”

时书:“趴下干嘛?”

谢无炽的目光,从时书的胸前收回,重复了一遍:“趴下,背朝上。”

时书挠了挠头,便转身趴到了榻上,抱起一床被子垫在身下。

躺下后,脊背暴露无遗。谢无炽沾上药膏,冰凉凉往他的腰背涂抹,林养春也说了话:“相南寺的度牒,是你收的吗?”

谢无炽:“言重了,在下出力有限。”

林养春笑哈哈:“有能力,还一表人才。今天也算亲眼看到你了,比世子府那群只会溜须拍马的门客好多了嘛!”

谢无炽垂下了目光。

时书整块后背光洁,脊椎下凹,从小跟着老爸锻炼,身材极其端正健康,骨骼形状很标准的美感,以前还被学医和学画画的同学说,很适合解剖一下子,结构太美了。

时书听着他上药,扭头看林养春。虽然自己知识有限,但明白不揭人短处的道理,这林太医,听似乎也是个愤青。

“你弟弟谢时书,身材不及你健壮,但脉象通达,活泼有力,开朗明晰。”

林养春乜一眼谢无炽,“你嘛,刚才把脉,身体虽是雄壮,但脉象阴重不泄,深不可测,想必时常智力用极,体内……还有一股阴邪疯狂之气。”

时书:“阴邪疯狂之气?”

“正是。不过好在日日锻炼,身强体壮,能供脑中用血,也能压制体内的邪气。”

时书:“神医啊!连他天天练武都能看出来。”

谢无炽手指轻轻一按,按在时书的腰窝,时书“哎呀”,立刻痒得躺了下去,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谢无炽:“林大夫有什么见解?”

指尖在时书光滑的皮肤上打转,研磨,那片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尤其涂了药膏以后,滑腻吸手,越发摩挲,掌心越温暖。

膏体的湿滑触感和毛巾并不相同,起初只有替他洗净身子,现在替他擦药膏,却莫名有了几分旖旎春光。

“慧极必伤,你多锻炼活血通络,方能压制那股阴邪之气。否则让邪气占了上风,恐怕不是能臣而是奸雄——药捡好了,三十文。”

谢无炽放下药膏,起身取出银钱递给他。

林养春走前,道:“当然,大夫从不泄漏病患的隐情。对了,我还有一套‘太阴戏’养生功法,强身健体,要是想学,可以来医馆找我。”说完,扬长而去。

等他出了门,时书才说:“这医生好厉害。”

“嗯,”谢无炽道,“他曾是太医院首席,牵涉到一场毒害皇嗣的事件被贬出了宫门。据传言,是太后让他给皇帝后妃下药,让后妃流产,但被他义正词严地拒绝

,说医者只懂救人不懂杀人,于是触怒太后,被逐出到了民间。”

时书:“那他真的是个好医生。”

谢无炽指尖再挑了抹药膏:“世子府内吃闲饭的少,只是说真话的也少。只能说这些日子,知道这群门客中,谄上以谋富,逆上而直言的人是谁了。”

“我决定和这位林医生结识一番。”

时书腰臀白净,要腰际时收窄,往下再微翘圆润。也有一片窄细伤痕。药膏在皮肤上搓磨,散发出阵阵药味。

后背一阵酥麻,时书猛地回头:“谢无炽,你摸哪儿呢!”

“你的屁股,有伤。”

棉质布帛半遮住下身,粗糙,越发显得那起伏玉白柔韧,时书半边臀露在外面,后背被染的花花绿绿,那一片玉白越发惹眼,似乎手一掐就能起个印子。

时书的皮肤太白了,像瓷器的胎,但健康透亮的白,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样,灼灼惹眼。

时书:“今天身上到处都是伤。”

谢无炽的手青筋浮突,放在后腰:“帮你把青紫和淤血揉开。”

药膏一点一点滴落在皮肤,棕褐色的液体流动,在他身上一点一点涂抹开来时,皮肤光滑富有弹性,温热。

刚接触到药膏时变凉,很快在指尖的研磨之下,变得比原来的皮肤还要烫。

药味散发,空气越来越稠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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