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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刹那芳华

许织夏步履轻盈,溜回卧室,关上门。

房门刚合到虚掩间,不见其人,眼前陡然先出现了男人的一只手,一把抓到门边。

黑金皮革腕表圈在他腕部,他的指关节在用力,骨骼绷出清晰的力量感,手背的筋脉血管泛着青色。

透露出一种平静的失衡和压迫。

许织夏心律加速,力道悬殊,她合门的劲只能和他一小部分力度相抵,转瞬门就压倒性地向内推进。

他同时进到屋里,身躯高大硬朗,一只手掐住她腰,一只手砰声甩回上门。

许织夏思索不及,被他挤得后退好些步,仰进了房间前室那张单人沙发摇椅里。

摇椅一晃,他抬腿,单膝跪住。

许织夏忙抵住他下沉的肩,可阻不住男人的重量,连声:“哥哥,哥哥。”

“嗯?”话音间他的鼻息已热到她颈侧。

许织夏急急说明:“还不能……”

“还不能。”纪淮周低喘着,深着呼吸徘徊地闻住她:“都几天了。”

她在车里一时脑热的话,是强效催情剂,一经注射,男人再坚定的理智都被溶解了。

许织夏被闹得脑袋时而别向左,时而偏向右,那抹湿热再顺着喉骨一径下去,她下巴又不得不上仰,扯住他头发,毛衣的宽领子都挂到了胳膊下。

没一会儿,许织夏声息也乱了,有稍许后怕地嗫嚅:“……可你总是顶。”

他埋着脸,口齿间都是含糊的,吞咽着:“怎么顶,顶哪儿了?”

许织夏闭住眼不吭声。

纪淮周松唇,回到她脸前:“哥哥都没到底。”

紧绷的心口从沸水里被放回出来,许织夏倏地轻喘起气,心虚着,岔开话题:“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

纪淮周勾腿托起她,自己坐进沙发摇椅里,抱着她坐到他腿上,和在那把交椅里一样。

没了他膝盖压着,摇椅前后摆晃。

当他听进去了,只这样抱抱,许织夏就乖乖伏着他,身前水盈盈的,她低头把被他推下去的小衣裳扯回来。

他抬起腕表,瞧了眼时间,随后伸向旁边的小圆几,抽了张湿纸巾出来。

许织夏不知就里,眼见着他一根根地擦起了手指,食指和中指尤为耐心,多擦了几遍。

纪淮周在她的困惑中,不明意味一笑:“看见哥哥就想了?”

“……”许织夏莫名心慌了下。

湿巾丢到小圆几上,纪淮周掌心落下,覆到她腿面,低着声,说话间轻抚而上:“那哥哥怎么能委屈了我们小今宝呢。”

“哥哥……”许织夏去捉他手,捉在他的黑金腕表上,他手的画面感和力量感在开门进屋时就都见识过了,要碾进她拦不住。

许织夏忙把喉咙里的声音都咽回去,额头磕住他肩,感觉到他两指并住的修长和骨骼的凸起。

沙发摇椅很难不晃,这么晃着,许织夏

都分不清是谁在带节奏,显得是她自己在主动。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放一张摇椅……

纪淮周在她的烟花就要绽放的前一瞬,鞋底踏实地板,突然间稳住了摇椅,所有动静都止住。

许织夏茫然看向他。

“怎么了?”他还明知故问。

许织夏情绪被吊着上不去也下不来,两眼湿漉漉的,巴望着他。

纪淮周指腹抹去了她眼尾的湿痕,慢条斯理地问了第二遍:“告诉哥哥,怎么了?”

他肯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许织夏眼神无辜,虚虚地哼出一丝不满的声调。

纪淮周松了腿劲,让沙发摇椅重新晃起来,以及被裹住的指骨。

许织夏眼中重新起了水雾,慢慢回了状态,但是临到关头他又停住了,许织夏被这点甜头勾得难受,总算出声,呜咽了句不要。

“不要?”纪淮周似懂非懂的语气:“不要继续,还是不要停?”

许织夏又不作声了。

他作势要退出,许织夏紧紧握住他胳膊,都被惹出了微弱的哭腔:“哥哥不要停……”

他似乎是笑了下,吐息在她耳廓,满腔的善解人意:“还没舒服是不是?”

许织夏靠着他肩低闷地“嗯”了声。

“你和你那个学长,感情这么好?”纪淮周缓缓地说着,指骨也缓缓地陷回去。

许织夏小声喘着:“就跟……就跟你和允锦姐一样啊……”

“我们只是同事。”他说。

都是在专业上合拍的,但也有所差异,比如她的学长跟她告过白,以前他不准她答应时,她还反问为什么。

思及此,纪淮周另只手摸着她头发,旧事重提:“他想过和你恋爱,你呢,有想过答应他么?”

躺在摇椅里,就注定接近匀速,快也不能慢也不能,许织夏脑子持续地糊涂起来。

她只会吐真言了:“嗯……”

纪淮周虚眯着眼,指尖忽地往回一勾。

许织夏冷不防拖出长长的声音,而他的速度像一种惩罚,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彻底脱离摇椅,带出她动听的声韵。

等到要下楼,许织夏换了条裙子,见他的裤子也是新换的,她埋下头,闷声不响,一个劲地吃饭。

看上去她胃口不错,周清梧瞧着高兴,给她盛了碗莲藕排骨汤:“二天两头练舞,看把我们宝宝累的。”

纪淮周似有若无一声哼笑。

他那样使坏,还笑,许织夏恼羞,不搭理他了,向周清梧撒娇:“妈妈,我今晚想跟你睡。”

“好啊。”周清梧乐意得很,象征性地问了句明廷:“你没意见吧?”

明廷抿了口酒,笑着抬手示意:“闺女第一位。”

许织夏正含着块肉,脸颊鼓着,眯眼笑:“谢谢爸爸。”

如果说母亲的角色曾是许织夏的执念,那父亲这个角色,于许织夏而言就是梦魇。

她能在放下执念后,开口叫周清梧妈妈,但怀揣着陌生的恐惧,爸爸两个字,许织夏一开始并不能叫出口,是周清梧循序渐进地给她搭着桥。

况且,是明廷最先让她对这个形象的男人改观,许织夏慢慢地就习惯了,叫出第一声爸爸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从灵魂深处放过了自己。

而现在她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余光里有凝视,许织夏瞥过去,就对上了纪淮周沉沉的眸光。

许织夏避开了他的视线,佯装不懂,低头喝她的莲藕排骨汤,又去看在她椅子边绕来绕去摇尾巴的耶耶。

当晚许织夏在自己房间的浴室洗完澡,穿着睡裙,准备去二楼找周清梧睡觉。

哥哥犯坏,许织夏今晚不要跟他睡。

她玩不过他,就只有这一招。

谁知她要出门时,他人就在前室。

躺在那张沙发摇椅里,横翘着一条腿,闲适地摇晃着,目光静静跟随着她。

从前单纯只是哥哥的时候,在她面前,他睡袍都裹得严严实实,现在领子不拢了,腰带也不系牢了,挎着跟装饰似的,不止锁骨,领口敞得都露到了腹肌,配上他那张脸,画面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生香.艳的事。

许织夏磕巴了下,先声夺人:“哥哥,你怎么不敲门,自己进来了?”

纪淮周朝她伸出条胳膊:“过来。”

他绝对不怀好意,许织夏狐疑地瞅着他,原地倚住墙,不上前去。

“快。”他哄着:“哥哥抱会儿。”

他从语气到眉眼都格外温情,好像真的只是想睡前抱抱她,许织夏都怀疑自己了,犹豫着犹豫着就走了过去。

他一揽腰,她就侧坐到了他腿上。

“只能抱一会儿。”手心连到手腕都贴着他的胸膛,他滚烫的体温层层递进皮肤和脉搏,许织夏声音都融化下去。

纪淮周下巴蹭着她脸颊,跟没听见似的。

他慢悠悠出声:“做么?”

许织夏猝不及防怔住,仰起脸,他眼神沉而胶着,哪还有什么温情,早都烟消云散了。

上套了。

许织夏当即就想起身,但腰上男人的手臂瓷实,带着劲,她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我只有五分钟,妈妈在等我了……”许织夏声音越说越轻,今天他们简直是你来我往地招惹。

纪淮周低了低头,嘴唇摩擦她的脸:“自己吃饱就跑了?我怎么办?”

许织夏瞟他:“明天再跟你睡。”

“我明天出差。”他说:“五天。”

许织夏微微睁大了眼,顿时涌上不舍的情绪,可她已经和妈妈说好了:“……那等你回来。”

“明天再跟你.妈妈睡。”

“不行。”

他鼻息忽而透出淡淡的笑,一点儿都不装了:“我不放,你也走不了啊,宝宝。”

“……”

“要走也可以。”纪淮

周不紧不慢(),N潒絙?葶?偛?“汑_??葶獑??”

????虎絙??()『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逐渐反应过来,他可能就是在这里等着,于是瞪住他。

他可算露出狼尾巴了,目前在人前还能收敛点,要是公开了,他不得随时作乱。

不过他现在也老实不到哪里去。

许织夏顾不得揣摩他心思,自己的思绪随后便陷入了沼泽地。

纪淮周一只手臂揽着她腰背,一只手臂捞着她腿窝,掌心徐徐摩挲她膝盖:“要想这么久么,哥哥跟你是不合法?”

“合法……”

“合法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

许织夏低着脸,一根手指在他睡袍领子的面料上刮来刮去,她一心乱就会有些小动作。

坦白是迟早的,他们又不是亲兄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这终究是个敏.感的话题。

心结解开了,或深或浅还是会留有褶皱,这个褶皱不是来自于她自己,而是来自于身边亲近的人。

她能在谈近问及时不否认,可面对相处十七年的人还是有所忐忑,十七年,所有人都是用看待兄妹的眼光看待他们,兄妹就是他们的标签。

在旁人眼中,他们是禁止相爱的关系。

而刻板印象是顽固的。

但她也只是有所忐忑而已,就像公布考试成绩的时刻,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得知结果,是必然的事。

“如果他们不能接受呢?”许织夏声音轻轻的。

事实上除了棠里镇的第二家人和她的朋友,最亲的几个基本都知情了,顾着小姑娘的面子才没说破,她要过的不是别人那关,而是她自己心里遗留下来的那关。

纪淮周无所谓一笑。

他当畜生也不是一两天了,至今除了不做人,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对妹妹早没有道德可言。

“不能接受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许织夏有一点小小的执拗:“可是我很在意他们。”

“值得你在意的人,也会在意你的,小尾巴。”他摸摸她的头,如幼年那般牵引着她:“不会对你有偏见。”

许织夏仰起了脸。

他问:“难道有人拆散,你就不要我了?”

许织夏想摇头,他先把话接了下去:“你已经始乱终弃过哥哥一次了。”

她冤枉得很:“哪有啊!”

“那时候哥哥也是去美国出差。”纪淮周瞧着她惊茫的眼睛,手掌端住她下巴揉了揉:“赶都赶不及,人就跑了。”

那时她的心思,在世俗不能容纳的潮湿地肮脏着,轻易就被他父亲一句“不要因为她沦丧的一己私欲毁了他”而压垮,心理病症复发,难以面对国内种种。

当时选择去留学,不再和他相见,是她唯一能继续呼吸的出路。

那夜她从杭市机场飞往旧金山,而他从芝加哥回杭市的航班前后脚降落。

她一飞出他的身体,就被枪口瞄准,他只能妥协。

() 于是他们猝不及防就开始了四年的分别。

但苦难也可以是破局之道。

许织夏的心情就这么被失而复得填满了,她身子和语气都软了下来:“那也不是始乱终弃……”

“怎么不是?”他好整以暇。

“你那时候只当我是妹妹。”

“对妹妹的喜欢,也是喜欢。”

“……”许织夏瘪瘪嘴,不说了,说不过他,她故作勉强:“那等你回来,再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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