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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暗室逢灯

许织夏在棠里镇的院子里,皱巴起来的心被他舌头激烈交织的深吻熨平,她半空中的灵魂有了重量,带着十七年前那个迷失在雨夜里的小孩儿,一起平平稳稳地,落回到了地面。

当晚回到檀园,别墅有客登门。

许轻苑不请自来,同周清梧要女儿。

怕见着要应激,周清梧提前叫纪淮周带许织夏回屋里去,让明廷也先上去,她独自在客厅和许轻苑聊。

冷静上一日,许轻苑的情绪倒是稳定些了,生母面对养母,态度还算是好的,打扰的话说了,照顾许织夏的谢意也表达了,只是在要回女儿这事上,她的立场格外强硬。

“夏夏是我的骨肉,理应要跟我回去。”

两人坐在沙发沟通。

纪淮周事先告知过,因此周清梧心里有准备。

听完许轻苑的话,周清梧静静说:“许太太,你的心情我理解,可这事,你我说了都不算,要听宝宝自己的。”

许轻苑坐得端庄,不退让:“我打心底里感激你们,养育的恩情我们会报答,但她是我生的,她怎么能不回家。”

她弃养当年只有五岁的许织夏,周清梧对此是颇有微词的,只是本着教养以礼相待。

可眼下三言两语聊下来,周清梧对其观念实在不敢苟同。

被大宅院女德思想毒害的人,可怜可悲也可恨。

“父母对孩子哪有什么恩情。”周清梧沉住气:“是生是养都是责任和义务,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能算功德。”

“我没有恩,你也没有,你生下她,为的是你自己,她出生,并不是她想的。”

周清梧条理清晰,语气柔中有刚:“倒是为人父母,不评估自己的抚养能力,就自私生下孩子,孩子过得好就罢了,要是活得痛苦,恨你也无可厚非。”

许轻苑也知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丢下她,所以一下子就被这些话戳中,眼眶泛红,强忍住泪:“我当年是情非得已,我是后悔的……”

“可是宝宝是无辜的,你的苦,不能向她讨。”周清梧语重心长:“许太太,某种意义上来讲,孩子对父母才是有恩的,我尊重她的任何决定,希望你也能尊重她。”

其实那时候,许织夏抱着双腿,就悄悄蹲在二楼的楼梯口。

周清梧当然舍不得许织夏走,但她不能去左右她的想法,在这敏感的关头,她选择回避。

应激吞掉了许织夏的活泼,短时间内,她处在不愿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周清梧只托纪淮周告诉了她一句——

慢慢想,不着急,只要你是开心的,留在哪边都没有关系,小姨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那晚乌云浓厚,遮住了月亮。

许织夏伏在阳台,仰望着天,是阴的,看来明天要下雨。

隔壁响起推门声,许织夏回眸,见他从卧室走出到阳台,齿间衔着根烟,刚点上,烟头亮着一丁点星火。

四目相对,纪淮周一愣,扯

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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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每次想偷偷抽支烟,怎么都被你抓到?”

玻璃壁灯映射出水波纹路,照下来,眼前似有水光荡漾,晃得人心柔柔的。

他手上咬痕触目,许织夏盯了会儿,小声说:“你抽好了。”

“男人坏也不是这个坏法,哥哥亲你都舍不得用力,怎么舍得你闻二手烟。”他腔调颓懒,可话却是情真意切的。

许织夏看着他揿灭烟,丢在烟灰缸里,人走到面朝她的护栏前,胳膊肘搭上去。

他身量高,腰背得往下俯,睡袍领子就垮开了,露着锁骨和硬硬的胸肌,在勾引谁似的。

后半句话更不着调:“你哥哥只在床上对你坏。”

许织夏躲开眼,望着乌云佯装没听见。

这人哄她态度都不端正,她接不住他的惹逗。

纪淮周笑了声,她这会儿和小时候一样,只和他说话,他肯定要逗得她不得不开口,以免她自己闷着。

他指尖点点自己的下唇角:“看看。”

许织夏转过眼,看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有小小的红痂,是下午在院子里,她咬的。

谁让他吻得那么猛烈,一直勾着她舌头吮……

纪淮周隔着护栏,伸手捏捏她下巴:“我们今今牙齿这么尖呢,是不是得和那只贪吃狗一样,磨一磨?”

许织夏理亏:“以后不咬了……”

“嘴巴咬就咬了,”他笑:“下面别乱咬就成。”

许织夏这经验是想不歪的,但他直白讲出了下面两个字,她不想想歪都不行了。

她嘀咕着赶他:“哥哥还是和乌云一起快走开吧。”

纪淮周啧声:“用完我就丢?”

谁用你了……许织夏腹诽。

她羞恼的表情正中下怀,纪淮周若无其事地接上话题:“我说喉结,乱咬要出人命的。”

许织夏讷了讷。

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调侃:“你这咬合力,一口下去,哥哥可受不住。”

许织夏狐疑地瞟向他。

迎上她目光,纪淮周忽而一笑,别有深意地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是哪里?”

许织夏臊起脸,不作声,侧过身去看红木花架上的植物。

“男人的命根子?”他随意问。

她假装忙着观赏。

纪淮周眼尾勾着笑意,将她的局促看在眼里:“男人确实都喜欢嘴。”

许织夏想憋着,没憋住,低嗔:“不要脸……”

她摸着一盆绿萝的叶片,听见他在笑,又听见身后有翻越的动静,不由回首。

男人从她眼前跳跃而下,转瞬进了她的阳台。

许织夏受到惊吓,脸上终于有了强烈的情绪,还好他们的阳台相连,掉不下去。

她眼神在怪怨他不知危险,嘴上也口是心非地怪他:

() “你怎么……私自进我房间?”

“我不要脸啊。”他理所当然。

“……”这方面,许织夏理论不过他,她这会儿说话又轻又慢,把话往回圆:“不是说你喜欢嘴,哥哥肯定不喜欢。”

“别冤枉人。”

她疑惑。

他说:“我喜欢。”

在她还懵神的那几秒,纪淮周胳膊搂上她腰,勾近她的身体,和自己紧紧贴住。

他低头,伏在她耳朵边上,沉声:“喜欢你用嘴,跪在哥哥面前,意乱情迷地看着我。”

许织夏手掌抵在他胸膛,被他的嗓音引得浮想联翩,倏地闭住眼不去乱想,同时越发觉得他的体温烫手。

纪淮周鼻息逸出丝笑,脸回到她面前,话锋一转:“哥哥只是不会这么做。”

他每句话都出其不意,两个人又在阳台搂搂抱抱,许织夏红着脸,感受着他身躯的轮廓,脑子拐了好几个弯才理顺当前情况。

她稀里糊涂的,头脑一热就问了:“……为什么?”

纪淮周手指陷入她的长发,按她脑袋到怀里,指腹摩挲着她的额鬓。

“因为哥哥只要你享受,不要你被征服。”

“谁都不行,包括我。”

许织夏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阖上眼,情不自禁抱上他的腰。

其实不需要再想的。

她要留在一个,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地方。

“明天满月,去棠里镇看月亮?”他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许织夏也用脸蹭蹭他心口:“要下雨。”

“会有月亮的。”

“……阴天就没有了。”

他拖着慵懒又好听的腔:“没有月亮,哥哥给你画个月亮。”

许织夏埋他怀里,总算是笑了。

第二天,果然是个阴天,江南的烟雨,雨是蒙蒙的丝,雾气似的,淋不湿,只让人潮着。

但他们还是去了棠里镇。

因天气,那天街巷里不算拥挤,纪淮周带着她漫无目的地串门,见着他们兄妹俩,各家都喜不自胜,为着他们上谁家吃午饭还争抢起来。

许织夏抱着他胳膊,人半站在他后面,起初情绪还本能地有些绷着,但渐渐就松弛了,应激的后遗症在好转。

袁叔如今的象棋桌摆在自家堂屋里,一见纪淮周,就要把人叫走去下棋,说那群老家伙水平太差,还是跟他下有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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