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大花脸。
都哄她大喜的日子不兴哭,她说只是送嫁的日子而已,又不是拜堂的正日子,怎么不能哭了?
眼泪止都止不住,我看云定背她上轿回来,肩膀上都是湿的。
不肯湿了盖头,就往云定衣服上招呼,她全是心眼哩。”
“那是自然,”林云嫣哪里会不晓得林云芳那点小心思,“她抓耳挠腮绣个盖头不容易,肯定舍不得。”
笑话起妹妹来,话匣子关不住。
说得越多,也越是想念。
不久,林云嫣与徐简再次出京,一路往江南去。
绿意越来越重,顺水抵达余杭时,段家人在岸上等候。
这还是林云嫣头一次造访段氏族中,陌生却也亲切。
林云芳依旧活泼,引着姐姐、姐夫去各房问安,说不同欢喜事。
林云嫣同她说去年的游历体会,说大姐生的皓哥,说路上赶一赶、回京能赶上喝朱姐姐的喜酒。
听得林云芳一颗心都飞了起来。
她很喜欢段家这儿,这几月住得很习惯,也很舒心,但她也念着京城。
返程是坐船北上。
段之淮原也喜好游学,走过不少地方,途中便与徐简交流许多。
“比起国公爷,我还是少了许多见识。”
徐简看向不远处,林云嫣姐妹两人凑在一块、高兴说着两岸风景,他便道:“若想出去,考官后可选择外放,我看三姨也是闲不住的性子,能去不同地方看看,她应当也喜欢。”
段之淮笑了起来,应了声“好”。
与林云嫣估算的时间差不多,他们回到京城,稍歇了两日,便是喻诚安与朱绽成亲的好日子。
喻诚安迎亲,春光满面,一路吹吹打打。
等行了礼、开了席,新郎官没顾上敬亲朋,先拉着徐简这位傧相吃酒。
自是喝不过的。
当然,徐简也不会做灌醉新郎的事,傧相原就是替新郎挡酒的,哪能本末倒置?
只不过喝得多了,身上难免一阵酒味。
他怕熏着林云嫣,梳洗都去了书房。
又过几日,他们再出发,重返江南。
这一回,停留了许久。
徐简还一反常态地去官府露面,同府城官员一道往底下几个县城转了转,又让地方上介绍了一些当地有名有姓的商人。
荆大饱自然也在其中,装作头一回见徐简的模样,规规矩矩、客客气气。
如此,是与荆东家的交情过了明路。
林云嫣却晓得,徐简此举不仅仅在此。
他看到的是永嘉十八年的“江南水灾”,那次灾情很是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极力救济、却也有许多无法挽回的损失。
从前,林云嫣最后一次听到荆大饱的消息,也就是在水灾后。
“灾民”冲进了荆大饱的粮仓与府邸,烧杀抢夺,荆大饱一路逃到京城、最后给徐简递了一次消息……
如今,李渡死了、李邵疯了。
烧杀抢夺的假灾民应是没有了,但天灾恐是还会发生。
徐简想要多了解江南水路状况,了解江南一带哪些官员做实事、哪些是点卯,再结合地头蛇荆东家多年的经验,哪怕只是侧面,之后也能呈送圣上。
清淤、拓水路等等,就算是听天命,也要尽人事。
他们只是躲两年风头,并非不归朝堂。
江南所见所闻,徐简写了厚厚的折子,由荆东家带去京城、转交林玙递到御书房。
林云嫣与徐简则往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