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歹毒了!”
“这么多日子,偏偏选中九月二十四的深夜,一旦起冲突,很快就是二十五了,”林云嫣道,“依信上的说辞,日子是苏议定的。
苏议能与李渡做多年谋划、不可能是稀里糊涂之人,他此番要‘投’李邵,自然也会摸清楚李邵状况。
明知二十五是什么日子,苏议可不敢这么刺激李邵,万一炸了,他的路子也就断了。
逮着先皇后忌日做文章,这种诛心之事只有李渡会做。”
挽月又问:“郡主,可您一眼就看出来了,难道大殿下看了就……”
就不怀疑苏议与李渡吗?
“我看到了是生气,”林云嫣反问挽月,“你觉得李邵看到了,是什么?”
挽月明白了。
大殿下只会比郡主更生气。
郡主气归气,但郡主不会冲动,会分析状况。
大殿下不一样,气一上来听不进别人劝解,且知道李渡就在那儿兴风作浪,会不管不顾一定要抓到人。
那就,掉下去陷阱了。
“李渡不会让大殿下轻易抓到的,他算计大殿下,”挽月思量着,问,“他想把大殿下骗过去,杀了?”
这一问,自己就吓坏了,捂着嘴不敢往下说了。
林云嫣却摇了摇头。
看着不像。
李渡若想要李邵性命,曾经轻而易举,冯尝、汪狗子都是近身伺候李邵,在杀李浚事发前,这两人谁都可以轻松对李邵下药。
总不能是苦心谋划一招破灭,想杀了李邵泄愤吧?
那是抓住李邵为人质?
可这个人质能换来什么?逼圣上让位?
圣上再偏宠李邵,也无法做到让位那一步,因为他是皇帝,他有那么多的臣子,天命浩荡,天命也不全由他一人。
所以,李邵有什么用?
林云嫣闭上眼睛,一张张面容在她脑海里闪过。
恩荣伯老夫人听到有人议论先皇后疯病时的气愤,皇太后回忆起定王时的眼泪,徐夫人为了徐简撕下刘靖伪装时的痛与恨,从前父亲跨越千里寻到他们、咽气前的不舍与牵挂……
圣上在慈宁宫里,讲到李邵时的忧心与纠结。
父母对于儿女的、沉甸甸的爱。
李邵,就是刺向圣上的最锋利的刀刃。
怎样最痛?
由圣上握着刀、扎向胸口时,最是鲜血淋漓。
让李邵万劫不复到连圣上都拉扯不动、只能放手的地步,这就是李渡给李邵布的局。
正思考着,马嬷嬷在外头唤了声。
林云嫣让人进来了。
马嬷嬷一脸严肃,禀报道:“曲州那儿回报,那位不见了。”
林云嫣眨了眨眼睛。
曲州,指的是刘迅的流放之处。
当日案子判下,刘靖革除功名、遣返原籍,刘迅流放、一路远去,这两人与京城、与辅国公府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按说今生再无相见可能,徐简与林云嫣也不想与那两人再见,但也需得防着些变化。
再者,刘迅毕竟是徐夫人生养的,当母亲的再怎么心狠、也不可能真的放下儿子,只是不好再提而已。
徐夫人不好提、不敢提,徐简倒是也念着她心情,答应过她若是有曲州一丁半点消息、会告诉她,这让徐夫人很是感动。
徐简后来也与林云嫣说过,反正是要看着人的,不妨碍的事、递一两句话而已,也免得真成了徐夫人的心结,再钻了牛角尖。
怕徐夫人疯魔,徐简一直都怕。
也是因此,刘迅抵达了曲州,刘迅胳膊受了伤、但不影响生活,这样的消息都会告诉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