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原就是宫中出身,年纪相近的内侍也认得一些,先借他们的身份编一编。
我告诉你、你这条路走不通。
围王府那天,我与晋王说陈年旧事提及过你,你当时已经跑了、并不知情,你应是通过衙门的通缉告示知道自己身份曝光了。
不过那上头没有画像,你便心存侥幸,哪怕被万大人抓回来了还想花言巧语。
可你别忘了,我们去小词胡同就是为了抓你,你这张脸还有人认得出。”
童公公垂着头。
辅国公这么笃定,那他被抓无疑是被出卖了。
方大人也好,苏昌苏议也罢,无论是谁,想从主子这一边投向圣上、必须要交出投名状。
而他童公公就是那张投名状了。
他这张脸,这几人都认得。
思及此处,童公公脸上的怯懦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侥幸彻底灭了,余下是对局面的明确认识,以及,把能做的事情做完。
他的背不再佝偻着,抬起眼看着徐简,从嘴巴里冒出来的头两个字是一味药材。
万塘一愣,立刻回神,示意边上的文书立刻记下来。
“总计十四味,”童公公深吸了一口气,“当年董妃毒害章主子,用的就是这方子。”
徐简回忆了下。
马嬷嬷与安院判曾经通过朱绽母子与定王殿下用的吊命方子来反推过毒方,徐简看过他们得出的成果。
与童公公现在说的这方子有些许出入,但大体上像了个七八成。
许是每次动手时都有调整,亦许是童公公会交代事情、但不想全交出方子,故意改了改。
当然,比起毒方的真正配比,徐简更关注“缘由”。
“依先前推断,”徐简道,“晋王很早就怀疑了章选侍的死因,你们如何能断言她死于董妃娘娘之手?娘娘自己承认过?”
“我既然没有活路了,就想把当年事讲明白,”童公公道,“但我不会虚构证言。”
董妃早就死了,她身边那嬷嬷也死了。
死无对证,原本该是他这个活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童公公却摆出了“只说真话”的态度。
徐简轻笑了声。
这是铺垫,以真话开路,童公公之后在其他地方必定还有假话。
徐简看穿了,却不会说穿,只等着童公公继续。
“国公爷既知道我本来姓劳,花名小耗子,肯定也查到了当初碧华宫里真有一位童公公。”
徐简道:“你认了他做表舅。”
“他心善,”童公公道,“当时阮贵人故意惹些风波住进碧华宫,帮董妃对章主子下毒。
章主子身体日渐羸弱,吃穿用度也紧张,原本因着她生了主子,跟前还有几个干活的人,等主子好一阵没来、那几个就怠慢了,最后还干活的就只剩了我。
表舅看我们拮据,想法子多给了些用度,还为此被阮贵人一阵奚落。
我悄悄认了做表舅,等章主子过了,我被调到主子那儿,手上宽裕许多,就经常去看表舅。
不得不说,董妃待主子真不错,连我这样的都跟着长月俸,不怕被克扣。
我当时天真,把董妃当好人!
主子虽然失去了亲娘,但养母能抚育他、教养他,我还和主子说董妃好。
这话我和表舅也说过,表舅当时没有什么表示,直到他过世前把我叫过去,说不想我和主子一辈子被瞒在鼓里。
他给了我这个方子,说章主子就是死在这上头。
后来我和主子试方子,试药的人果真病倒了,和章主子一模一样!
虽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