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青山还在,一样可以徐徐图之。
最差也就那样了!
宋佥事定了定心神,拱手道:“圣上,下官送了茶水进牢里,那时王爷的确好好关在里头。
后来的事下官也模模糊糊的,等下官睁开眼,王爷不见了,他们两个都睡着了。
下官就知道坏事了,中招了!
之后就与他们说的一样,下官与兄弟们一道与劫徒交手。
他们都穿着夜行衣,混乱之中成了这样。
下官看管不利,叫人钻了空子,还请圣上责罚!”
圣上打量了宋佥事几眼,不置可否。
曹公公又问:“你们三人好端端都睡着了?熏香还是迷药?那茶水点心呢?”
宋佥事道:“急着追出来,没有顾上那些。”
徐简与圣上请示,进了牢房里。
比起白日来时,进门处显得杂乱许多。
桌椅倒下了,点心散落在地上,有几块滚去了一旁,有几块在路中央被踩扁了,茶碗茶壶盘子全碎了,茶水湿了地面,流开去一片,渗进了地砖缝里,只留下薄薄一层水渍。
再往里看,牢房大门开着,铁链铁锁掉落在地上,锁孔上还插着钥匙。
徐简退出来,向圣上说了里头状况。
曹公公又问宋佥事:“钥匙当时放在哪里?”
宋佥事道:“就挂在桌子后头的墙上。”
“大约睡了多久?”
宋佥事又道:“刚对下了时辰,可能有个两三刻钟。”
曹公公深深看了宋佥事一眼。
不谨慎。
晋王能从牢里出来,就是这几人的不谨慎。
可仅仅只是不谨慎吗?
最可能被动手脚的就是茶水,而茶水全打翻了,验都没法验。
真让晋王逃脱了,定是一个个都不能轻饶,但偏偏,晋王死在这里了。
有十余个死士,若真的还有看守牢房的内应,怎么晋王还能死了?
真就是运气太差了?
曹公公不想把这个结果归于李渡的运气,但现在,李渡的遗体就在他的面前。
莫非是他小人之心,看守的侍卫里没有内应?
他们只是中招了,又不谨慎,险些被晋王逃了?
思索着,曹公公下意识看了眼圣上。
从圣上的神色来看,曹公公想,圣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宋佥事僵着脖子,低垂着头,眼珠子却东瞥西瞟地,想从圣上等人的脸上看出些苗头来。
尤其是辅国公,宋佥事眼下最担心的就是迅速赶到这里的辅国公。
国公府在西街,从他们这里上报、到圣上把国公爷叫来,怎么会这么快?
难道国公爷昨夜没有出宫?
宿在慈宁宫了?
宋佥事自以为在偷偷观察,却是不知道,他那点不自然地肢体动作全落在了徐简的眼睛里。
内应的身份,徐简已经有了判断。
“圣上,”他走到圣上身边,低声道,“臣想请您借一步说话。”
圣上挑了挑眉。
为何深夜进宫,徐简刚才还没有说。
圣上往边上走了几步,避开侍卫们:“说吧。”
“臣着急进宫,正是想到了今夜会有变故,劫牢许是一场戏,死的八成不是晋王本人,”徐简压着声音,道,“晋王极有可能准备了替身,臣就是想到这一点才连夜进宫,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什么?”圣上愕然,语气明显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