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衙门的人分散开去,一进一进搜查。
最终的结果,自然也是人去楼空。
徐简走进了正屋。
里头的东西都收拾过了,大案上也没有什么手书留笔。
窗户推开,外头是大片青竹。
徐简又往他处转。
在一个屋子里,他发现了一个药碾,碾槽中隐约还留了些细碎药粉。
徐简想了想,从架子上挑了顺手的工具取了些包起来,交给参辰:“之后交给单大人。”
万塘巡了一圈回来,与徐简道:“这里起码住着二十几个人,走得匆忙却不乱,被褥留着,带走了些随身细软。刚让人去左右问了,似是说昨晚上有些动静。”
徐简道:“我看后头主屋,日常起居痕迹重,想来晋王时常待在这儿。这般频繁,按说不会从大门出入,万大人之后再搜一搜,这宅子里八成也有通道一路连通晋王府。”
万塘应下来。
徐简原路返回,进宫复命。
御书房里,圣上神色凝重极了。
曹公公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他出来迎徐简,低声道:“晋王收押在地牢里,他看着还算配合。
杂家刚把围府的经过与圣上禀了,圣上很是气愤。
国公爷那儿有什么收获?”
徐简低声道:“没抓到人,全跑得干干净净,我在宫门口遇着顺天府的人,说是暂时也没有李嵘殿下的下落,我估摸着……”
话说一半,曹公公心领神会,叹了一声。
入内,徐简行礼之后,便把两处宅子的状况一一禀了。
圣上闭着眼睛听完,思量一阵,道:“这么说来,李渡养在宅子里的内侍、死士什么的,昨日夜里就跑了?”
那时他还未下定决心动手,倒是给了李渡安排“后事”的机会。
今日天明、城门一开,早就跑得没影了。
甚至连李嵘都能跑了。
徐简道:“晋王既然想到了您会先发难,提前把人都遣散了,也安排好了李嵘殿下,他自己为何不走?”
以晋王的能耐,蒙混出城不是多难的事。
至于说这一走就什么都放弃了,那眼下这样又何尝不是放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总比死在这里有机会。
晋王的所有举动,更像是“随波逐流”。
从对李浚下手的那一刻起,他就该上朝上朝、该回府回府,按部就班等着圣上先行动手,而手下叶公公、童公公等人一并消失了。
“孤身赴死,换其他人活路?”圣上摸着胡子嘀咕,又摇了摇头否了,“他不是这种人,他到底在想什么?他难道是认为朕不敢杀他吗?”
当着宝盈大长公主以及三司等官员的面,李渡承认了他谋划了宝平镇与定国寺之事,承认了谋害养母董妃娘娘,承认了毒杀李浚,这些罪名足够圣上将他定罪了。
可以说,名正言顺。
哪怕将来圣上去见了先帝,也能交代得了他为何在十几年后还对兄长动手。
总不能真如李渡自己说的,路走绝了、最后关头只想把章选侍的死因公之于众吧?
圣上起身:“朕亲自去见见他。”
曹公公忙跟上去。
“圣上,”徐简劝谏道,“以臣之见,还是早日定夺为好,既弄不明白晋王还在琢磨什么,不如早些决断,以免夜长梦多。”
圣上顿足,抬手拍了拍徐简的肩膀,以示自己听见了,却没有评说什么,只道:“你随朕一道过去。”
徐简跟着圣上出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