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简又道:“我从礼部抄了当年祈福随行的名册给了曹公公,现在要看他那儿何时会有新线索。”
“不一定好找,”林玙听徐简说了其中难处与思考,颇为认同,“只猴脸这么一个特点……倒也好过没有任何特点。”
林云嫣正听着,不由失笑。
笑声轻轻又短促,却划开了书房里沉闷的气氛,让边上的翁婿两人亦放松了些。
林玙笑了会儿,才又道:“你这番推断迟早得告诉圣上,他知道后会是个什么心情,其实也都能体会。”
愧疚是免不了的。
而这份愧疚落到李邵身上……
“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林云嫣开解道,“我昨夜与殿下说话,看得出来他很绷着,想来废太子还是对他有些影响。他没有先前那么无所畏惧地张扬了。”
李邵那人说聪慧、不见得多么聪慧,但要说蠢笨、他肯定不笨。
起码在察觉危机这一点上,他的直觉很是敏锐。
他这几个月收敛了性子,是他改邪归正了吗?
不是。
李邵但凡真能改邪归正,好好当一个合格的储君,将来当个守成的帝王,徐简都不会放弃他。
徐简用从前那些苦果证明了李邵改不了,所以才会选择走上彻底让李邵翻不了身的路。
而李邵近来的安稳,其实是他察觉到了此一时、彼一时。
失去了皇太子身份,各怀心思的朝臣们伺机而动,圣上的态度亦不似从前一般,李邵不敢再胡来了。
在他“确定安全”之前,他不会胡来。
可李邵不胡来,最终与林云嫣他们的目的相违背。
“圣上越愧疚,越偏爱,殿下就越大胆,”林云嫣道,“他现在缺那么一个大胆的机会。”
这话说到了徐简的心坎里。
他和李邵打交道多,很明白对方的那点性情。
“暂且缓缓,等把幕后那人抓起来、最少也要掌握了他的身份,”林玙亦不反对,继而与徐简道,“若是机会合适,不妨见见永济宫那位。”
讶异从心头划过,徐简没有多问,只静静听。
依照林玙原先性子,这些紧要事情他会尽量回避林云嫣。
倒不是信任不信任的事儿,而是作为父亲,习惯性地会替女儿把那些纷纷扰扰都挡住。
这次倒是让她一块听着,反正他这里即便瞒下,之后女婿也会说给她听。
再说,事已至此,前朝有他能尽力的地方,但后宫那儿缺不了云嫣。
林玙斟酌着道:“他是当年向定王发难的主力,野心勃勃想要夺位。
王六年、尤其是朱家那儿,直到近两年依旧在做事。
王六年先且不说,朱倡那人心思重,他早年偏好抓现成的好处,旁的天花乱坠也不见得能进他的心,要说他对困在永济宫的李浚忠心耿耿,我不太信。
这一点也是我们之前猜测过的。
李浚固然恼恨圣上,他费心费力最后被圣上摘了桃,但要说定国寺、宝平镇的事,圣上恨极,李浚亦然。
他是个很自负的人,被那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