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真哭了,”林云嫣柔声道,“原就是照着圣上的意思、按部就班着来,不高兴也是装给别人看的……”
皇太后叹气。
还能怎么说呢?
若非太子实在不像话,圣上那儿也不会想用废太子的办法磨他性子。
要不是为了太子能吃一堑、长一智,往后端正起来,又何须徐简与云嫣他们绞尽脑汁做局?
甭管是知晓内情的、还是浑然不明的,朝臣们搅和在里头,也是费劲。
“您别叹气,”林云嫣道,“我跟您说个乐子,刚太子来府里,我为了让徐简面色难看些、给他脸上涂粉……”
饶是皇太后心情沉,也被林云嫣逗得忍俊不禁。
一发笑,压抑的情绪化开许多,整个人也畅快了些。
再者,听到云嫣与徐简小夫妻的趣事,从中也能看到他们相处得融洽,更让皇太后舒心起来。
王嬷嬷也在一旁陪着笑:“国公爷真是好性子,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换个脾气大些的、主意大起来,根本不听妻子的。”
这话皇太后爱听,心里满意,嘴上叮嘱着:“别仗着他纵着就欺负人,还好就在房里,万一叫外头知道,都笑话他哩。”
“我又不傻,”林云嫣眼睛一弯,故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也只说给您和王嬷嬷听,可千万再不告诉其他人了,要不然他要被人笑话去了。”
“好好好,”皇太后乐了,又转头与王嬷嬷道,“你看看她,成亲了都和个小孩子似的。”
“不过成亲几月,又不是当了娘,怎么就不能是个小孩子了?”王嬷嬷揶揄着,“郡主,是这个理吧?”
理不一定对,但皇太后听着高兴,那这话就不会说错了。
宫里消息快的都在猜郡主进宫与皇太后告了什么状,谁也不晓得慈宁宫内殿里尽是欢声笑语。
天冷,窗户都关着,声音原就传不开,更何况慈宁宫本就看重这些,没有哪个会去外头嘴碎,除非是皇太后授意的。
于是,等林云嫣从慈宁宫离开时,又添了一波讯息。
郡主情绪依旧不好,雪褂子裹得紧,加之内殿叫过水盆,应是哭过后又净了面。
皇太后使人去请圣上了,估摸着是要替郡主做主。
另一厢,曹公公进了御书房,低声与圣上禀告:“慈宁宫来了人,皇太后请您过去。”
圣上抬头,看了眼大案上厚厚的折子,放下笔来按了按眉心。
“怎么?”圣上问,“宁安去过了?”
曹公公道:“听说是去了,坐了小半个时辰,刚刚才出宫。”
圣上苦笑摇头。
看看,都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皇太后只让过去、没提一道用午膳,像极了被气到吃不下饭的样子。
“走吧,”圣上起身,“去听听母后怎么说。”
圣上摆驾慈宁宫,一进去就觉得气氛沉闷得很,小于公公带人迎驾,后头跟着的内侍嬷嬷具是紧绷着,行礼过后就退开去,躲得远远的。
而等他走进内殿里,才发现里头是另一番景象。
皇太后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身边几子上摊着一堆马吊牌,她老人家闭眼摸着猜牌。
“二饼,”说着,她睁开眼睛翻牌,“果然是!”
圣上:……
还挺自得其乐的。
见圣上来了,皇太后才让王嬷嬷把东西收了:“刚听云嫣说,圣上让太子去辅国公府赔罪。”
圣上颔首,又问:“宁安来跟您埋怨了?儿臣过来时听了几句,说宁安板着脸都哭了。”
“装样子罢了,”皇太后抿了口茶,“旁人不清楚事,圣上还不清楚吗?原就是为了太子才安排的这些,能唬住就是了,何至于真为假的哭哭啼啼?便是云嫣不累,哀家看着也累。”
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