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浪都没机会。
汪狗子给李邵奉了茶水。
李邵尝了一口,道:“你离开永济宫,我那位三伯父有没有说什么?”
汪狗子道:“小的只是一小内侍,若不是给殿下引路,小的到不了大殿那儿、见不着那位。小的只听管事交代了几句就过来了。”
李邵啧了声:“见不着他?本来还想再问点他的事情。”
汪狗子讪讪笑:“您问,就是小的知道得不多,能答上来的少。”
“他好像挺知道宫外的事,谁告诉他的?”李邵直接问了。
汪狗子脸色一白,讶然道:“知晓宫外的事儿?按规矩,应当是不该让那位知道的。
小的这样在前头伺候的是一批,里头近身伺候的又是另一批。
小的们偶尔还能听说些宫外的消息,里头那一批按理是不清楚。
不过也说不准,也许有人不守规矩,那位问了就答了。”
李邵哼了声,对这个解释勉强接受了。
说来,有人的地方就是这样,人人都长着嘴,不可能全然阻绝各种消息。
之前他禁足,东宫与外头的消息也断了,但冯内侍一样能递进来,当时是说,每日送膳食的能说道两句。
永济宫那里,自然也少不了送日常所需的人手,三伯父那人,但凡他想收拢点信息,总归是能办得到的。
“说来,你也是挺活络一人,”李邵看着汪狗子,道,“怎么三伯父没找上你?”
汪狗子一脸为难,道:“可能是看小的太年轻了?小的也就看着机灵,其实胆子不大。”
“胆子不大?”李邵道,“那你能做什么?”
汪狗子认认真真想了想,道:“伺候您起居,您在六部观政时、小的伺候笔墨,您交代的事情,小的会好好做。”
李邵:……
确实活络,就是怎么比冯内侍还没有门道?
不对,冯内侍很有门道,王六年一伙的岂会没有门道,还找了人跟徐简呢,就是跟得显然不咋样。
但这个汪狗子……
罢了。
原就是永济宫里做事的,能有什么人脉?又知道京城何处有趣?
调汪狗子过来,也是看在这人还算顺眼的份上。
日头偏西,晚霞似火。
成喜带人摆了桌,伺候金贵人用膳。
一眼着一壶酒下去,成喜抚着酒壶,犹豫着添还是不添。
金贵人瞥了他一眼。
成喜只好问道:“再给您温一壶?”
“算了,”金贵人自己放了酒盏,“这壶喝完就不喝了。”
成喜暗松了一口气,把最后一点倒上了。
金贵人摸着酒盏,问:“那姓冯的怎么样了?”
“还在曹公公手里,”成喜答道,“您放心,他不会乱说话的。”
“活人的嘴,吐出什么来都不奇怪,”金贵人道,“曹公公那手段,连王六年都差点没撑住,其他人说不准。”
成喜抿了下唇。
他知道主子所言不虚。
他很怕死,童公公也怕,所以之前道衡和王芪死的时候,他们两人内心里慌得不行。
可成喜也清楚,死就那么一下,求死不能才是最让人接受不住的。
落在曹公公手里……
成喜根本不敢想,他能不能挨得住。
“给他一个痛快?”成喜小心翼翼地问。
“冯内侍想来是很想要个痛快,”金贵人点评道,“可你们能行吗?在曹公公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冯内侍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