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三年前的了,”阮嬷嬷道,“这期间过的生的、但凡江南递信来说了,也都记了一笔。”
林云嫣笑道:“那些不打紧,新生的都没有三岁,离进京也早着了。”
说着,她翻开册子翻得极快,最后停在了三房。
三房年轻一辈里,她的指尖落在了一个名字上:“段之淮,就这个。”
小段氏傻眼了。
这还真是乱点鸳鸯谱啊。
可一上来就点的这么直接、这么迅速,就好像是已经认准了此人一般。
“云嫣,”小段氏打量着她,迟疑道,“你是晓得之淮?”
林云嫣笑道:“荆东家与我提过。
您知道的,荆东家原就是江南那带做买卖的,有办善堂,在当地有些名望。
他听说过段家这位,说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书念得不错,在江南学子里也能算得上名号。
那儿夸的人不少,荆东家晓得是您娘家的子弟,就提了提。”
说完,看小段氏点头,林云嫣知道她应是信了。
当然,真相其实是反着来的。
正是林云嫣希望段之淮这一次能继续与林云芳结缘,她才会请荆东家在江南打听几句。
毕竟,祖母今生不会主动把三妹嫁去江南,这姻缘要再续,得让段之淮进京了。
说起来,从前的段之淮并未入仕。
以他的才学,并非不能在科考上有所收获,可他娶了林云芳,云芳当时的性情全靠着段家亲眷们的关怀与呵护才渐渐恢复了些开朗,他们小夫妻感情好,段之淮为了云芳着想,便在江南多待几年。
段之淮自己也不算荒废。
段氏一族人丁多,族学办得有声有色,他就在族学里给年幼的子弟们开蒙,听说十分乐在其中。
等后来诚意伯府出事,祖母病故后,三叔父、三叔母都投奔去了江南,段之淮就更不会进京来了。
三妹与段之淮,如今就缺个结缘的机会。
等缘分到了,往后如何生活,那得靠他们自己商量,但这么好的男儿,不该就此错过。
“听说,他心思似乎不全在科考上,反倒对家中年幼开蒙的很有耐心,”林云嫣与小段氏道,“我是想着,无论是考功名,还是留在族中做事,年轻人嘛,多行走多见识总有好处。”
小段氏的视线再次落在了段之淮的名字上:“你是听说过他,可哪能靠这点儿听说就点起鸳鸯谱了?”
“我点我的,成与不成,我说了也不算,”林云嫣道,“求学也好、游学也罢,您自个儿说了,府里地方大,又不会只叫一两人,我是觉得段之淮此人很不错,段家那儿真有人进京来,也别落下了他。”
小段氏拍了拍林云嫣的胳膊。
话自是有道理,但也真不至于就到了给云芳相看谁的份上。
可偏偏这些话出自云嫣的嘴巴……
这一年多,云嫣想一出是一出,可又出出都完满了,叫小段氏都想信信这个“邪”。
万一呢?
京中的确有青年才俊,但小段氏自然而然对娘家的子弟更有一层信任感。
“游学也不错,”她斟酌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有机会到京师走走看看,也是好事,刚好也能和云定、云丰多交流……”
林云嫣听小段氏口气就知道这事有谱:“您趁着年前写信去,族中若有打算,年后收拾收拾正好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