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看着才知道,原是这般厉害了。
我听那大夫说,再过几天会更难受,这就是个过程,想治就得熬着。”
皇太后闻言,长叹了一声。
她虽没有见着徐简的伤,但光听着,心里也是涩的。
国之将才,无论老幼,他们上阵都是为国,身为皇太后,岂会忽视了这份忠义?
她的家与国,都是文武大臣们拿性命与坚持铺出来的。
徐简又是忠良之后,她算是看着他长大,而且,徐简的伤是为了救行事鲁莽又无状的太子,皇太后是愧疚的。
更让她心酸的是,徐简是她给云嫣定下来的丈夫。
爱屋及乌。
这会儿说旁的也无用,皇太后柔声安慰道:“那大夫应是有些本事,哀家听说他治伤的那一套法子也都让太医看过了。
人生路长,你们还要一块过几十年,他痛这一时,能好起来陪你老来多散步,这便是值得的。
他自己肯定也愿意好起来,男人嘛,谁会喜欢身上带着旧伤?”
“您说得是,”林云嫣笑了下,“他想好起来,我也盼着他好起来,所以我才来寻您。”
皇太后讶异:“哦?还有哀家能帮得上的?”
“我想跟您讨些药材,”林云嫣道,“您应当也听说了,那大夫是在东北那儿有名的,平日行踪不定、不知道在那个山沟里给人看伤。
这回还是晋王爷使人去东北寻,好不容易把人寻到、匆匆请人京城来的。
也正是来得及了,就背了个药箱子、随身带来的药材不多。
若是些常用的,京城药铺里也都有现成,但有那么几味,不是买不到、就是差口气,国公府库房里也寻不出来。
主要是虎骨,还有这几味药,说是已经使人去东北寻了,我想着宫里可能会有,就厚颜来问问。”
林云嫣一说,边上小于公公立刻就记在心里了。
皇太后这下是松了一口气:“几味药材,只管使人去御药房拿,不说哀家开口了,圣上知道是徐简要用,也早叫人送去了。”
“我就知道您疼我,”林云嫣道,“我自个儿去吧,马嬷嬷也来了,我让她替我去挑一挑。”
马嬷嬷本就是御药房的掌药女官出身,受皇太后器重后、替她挑药、备药,直到被她拨去照顾林云嫣,她对马嬷嬷的本事自是信任。
“御药房里也分个高低,”皇太后道,“你让她只管放开手脚挑,什么最好拿什么。”
林云嫣道了谢。
从慈宁宫出来,由小于公公领着、马嬷嬷陪着一道去了御药房。
慈宁宫发话要挑,御药房上下都配合,开了药柜,让马嬷嬷仔仔细细挑。
旁的都好办,唯有虎骨始终挑不了。
别说是药柜里的,连库房都翻了,备着的几十根,马嬷嬷全部摇了头。
提督太监姓方,今日坐值的是太医院的安院判,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方公公开了口。
“哪里不合适?”他问,“老虎从幼的到老的,从腿骨到胸骨,从一两年到十几年的,这儿也算齐备了,马嬷嬷你要挑不中、也得给个不中的缘由。
不是杂家说,御药房再寻不到,满京城、京畿一带都不会有更好的了。
杂家也没有藏着掖着,给辅国公治伤,岂会有不舍得的?
可你这么挑,杂家是真办法了。”
马嬷嬷道:“就是知道御药房东西好,才想着挑得更齐备些,早些年,我记得有一根极好的,德荣长公主想要,先帝爷都没给。”
方公公一听,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