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前头来报说“郡主来了”,徐简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差不多是该来了,不来就不是小郡主了。
只是没想到,小郡主看了一眼后,情绪就很不对。
几乎是一瞬,那眼眶就发红了。
她甚至都没有顾上与徐缈问个安。
徐简忙道:“看着吓人而已,这些是药浴泡出来的颜色,染着了。”
林云嫣没接这话,拧着眉看向一旁的岳大夫。
岳大夫嘴角一抽。
这让他怎么说?
医者良心,让他说胡话吗?
药浴一泡,要染就染一条腿,怎么可能就是那一段青的青、紫的紫?
他昧良心说胡话,也得郡主信啊。
郡主一看就不好骗。
岳大夫纠结极了,看了眼徐简,又看向林云嫣,硬着头皮哂笑道:“看着吓人,其实都是治伤时正常的状况。”
林云嫣徐徐吐出一口气。
大夫有大夫的为难,她很不至于逼问大夫什么。
缓了缓情绪,林云嫣与徐缈行礼。
徐缈面色不太好看。
她这几日也累,心里累。
没有一个当娘的看到儿子受这种苦还能睡踏实的,即便岳大夫与她解释过几次,这心事就会压着。
可除了来陪着,她也帮不了徐简什么,或者说,连陪着也就是安慰安慰自己。
听说林云嫣来了,徐缈诧异之余,也很能理解。
阿简与郡主虽未完婚,但感情一直不错,郡主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来看一眼也好,不然也得日夜牵挂着。
而且,她得替阿简再宽慰宽慰郡主。
她看起来越放松,郡主才能越放心,不是吗?
徐缈打定主意,只是她也没料到,林云嫣一进来,眼睛里的担忧与挂念一点儿没藏住,哪怕下一瞬就要落泪珠子下来都不奇怪。
这让徐缈心里发疼。
心疼阿简,也心疼郡主。
是啊。
不就是这样吗?
情真意切的,即便面上硬忍着、甚至忍到外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心里也会排山倒海、波涛汹涌。
而郡主又不需要、也不会硬忍着装无事。
见林云嫣要哭不哭的,徐缈亦是红了眼,过去把人搂到怀里,柔声道:“吓人吧?我看了几天了都没看习惯,你初初一看,是要受不住。
唉,你看看我,脸都有些花了。
你坐着陪阿简一会儿,我去净面。”
徐缈说完便放开了林云嫣,转身往外走。
岳大夫明白人,针扎着呢,这会儿也不需要他,他也就退出去了。
屋里只留下林云嫣与徐简。
林云嫣走向徐缈先前坐的椅子,直接坐下来了。
徐简闭了闭目,也调整了下,复又睁眼看她:“我就想着你差不多要来了。”
林云嫣仔仔细细又观察了会儿,尤其是徐简的腿上,她蹙眉看了许久,而后又重新迎上徐简的视线:“你、你不是不想好好治吗?那又怎么治成这样子了?”
徐简道:“岳大夫的法子还算可行,就试试。”
林云嫣面露不满。
徐简完完全全是在避重就轻。
她歪着身子往外头看去,参辰守在屋外,岳大夫似乎在院子里。
于是,她压低了声音,道:“那到底是岳大夫还是章大夫?”
问完了,见徐简额上又是一层汗,林云嫣掏了帕子与他擦拭:“你要这会儿没精力说话就先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