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璞道:“是,姑娘家不好耽搁。”
陈桂见他如此应对,多多少少也明白余璞的顾虑,同时,他也想起了郡主的交代。
不得不说,郡主看得真准,早就想到了余大人会推拒。
同时,陈桂对余璞也越发满意起来。
不是陈桂脸大,这对余璞真就是天上掉馅饼,成了诚意伯府的姑爷、与辅国公做连襟,不说往后平步青云,最起码不会随随便便被人低看,被旁人抢走本属于他的机会。
最妙的是,余璞还很喜欢大姑娘。
美眷与前程,都在这儿了。
换一个稳不住的,只怕是已经跳起来了,可余璞却在往外推。
他不是不愿受人好意、而是顾虑太多。
陈桂抿了一口茶。
郡主说得对,必须把好好坏坏地都和余璞说清楚,就像那日赠银一般,掰扯开来,哪怕有些话并不顺耳,但他和伯府都有诚意,余大人亦是真诚之人,真心换真心的,哪怕最终谈不拢,也不会有什么愤恼。
“余大人,不答应议亲,并不是不喜欢我们大姑娘,对吧?”陈桂整理着思绪,“当然更不是有婚约在身,不能背盟。”
余璞被“婚约在身”这四个字,说得有点儿不自在。
“余大人是担心门户之见吧?”陈桂说到这儿,见余璞越发尴尬,便知道说中了,“余大人的状况,府里一直都很清楚。
知道你家境寻常,手头并不宽裕,也知道你家里供出一个新科进士着实不容易。
当日与余大人说过,借你银钱是结一善缘,府里也从这一份缘分来时,看到了你的品行与能力。
论才华,金榜题名;论品行,主动约定还银钱;论能力,翰林院里,伯爷始终看着你做事。
府里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多番考虑之后,想和余大人结亲。
门户什么的,既然开了口了,就没管过那些。”
余璞依旧坐得很直。
许是公事公办一样的说话反倒叫他适应了些,脸也没有那么烫了。
陈桂继续说道:“结亲好处之类的,说出来反倒像是府里看低了余大人。
你也清楚,我们大姑娘之前定过亲,只是那位实在不像话、便退了亲事。
府里嫁姑娘,旁的想法都没有,就看品行与能力,就看心里有没有大姑娘。
往后能踏踏实实在衙门里做好分内之事,不仗着伯府姑爷的身份惹是生非,能善待、爱护大姑娘,日子过得平顺又和睦,这就足够长辈们放心了。
余大人,平心而论,就这点儿要求,满京城能让府里挑中的,都很少。”
陈桂给余璞添了点茶:“当然,余大人完全可以拒绝。
府里做事、我做事,余大人放心,出了这道门,外头不会传一丁点的流言蜚语,传出去对余大人不好,对我们大姑娘也不好。
余大人也不用担心仕途受影响,哪怕与伯爷同在翰林院,他不会给你穿小鞋的。
一切照旧。”
余璞哂然道:“我相信的。”
“不过,我私心还是劝余大人不要拒绝,再仔细想想,毕竟是人生大事,”陈桂道,“想细致些,周全些,以后才不会后悔。”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璞当然不会继续推拒陈桂的好意。
“东家说得对,”他道,“这事情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确实要多想想。”
话说这儿,余璞又补了一句:“我晓得姑娘家不好耽搁,不会一直拖着,半个月、不、最多一旬,我肯定给东家一个答复。”
陈桂笑着应了。
余璞起身离席。
陈桂送他出雅间,却没有一路送下去,而是站在楼梯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