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思考,余璞一面看向陈桂。
陈桂连问了两遍,余璞再想不明白也不能避而不谈,只能硬着头皮道:“大姑娘很客气。
当日马车遇险,帮忙的人很多,我只是恰好在场,帮忙也是人之常情,不算什么事。
没想到府里特特寻我,给了丰厚的谢礼。
陈东家,我一直很感激,若不是府里当时借了我银钱,又帮我安排好了住处,让我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准备考试,我可能得不了这么好的名次,甚至有可能落榜。
我只帮着扶了下马车,得到的却是改变了整个前程的机会,其实是我受之有愧。
我拿了那么多好处,没想到大姑娘还亲自向我道谢,府里和大姑娘真的太客气了。”
这些都是余璞的真心话。
诚意伯府做事当真万分讲究。
道谢也好、赠银也罢,从头到尾全是陈东家出面,以生辉阁给有才华的考生送些文房的名义来办。
余璞混杂在其中,这么久了,外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经救过林大姑娘,也没人知道他借了伯府银钱。
其实,诚意伯府真的大张旗鼓地送,也没有什么问题。
彼时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都晓得伯府马车遇险,也晓得山道上的人都帮了忙,得了一些年货为谢礼。
偏在他余璞这儿,伯府“自寻麻烦”一般,用了别的方式。
因为不想给余璞惹麻烦。
余璞是外乡来的考生,与权贵扯上关系、哪怕是名正言顺的,都容易有风言风语。
考中了之后,指不定还会有心里阴暗地说他走了诚意伯府的门路。
尤其是他最后进了翰林院,也会被说“难怪不用等缺”。
那些局面,当时当日,陈东家拿着那张他意外遗落在山道上的纸寻来时,就已经原原本本说过了。
就是那么体面与周到的府邸,让余璞真心实意觉得,伯府与大姑娘都太客气了。
陈桂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也有些噎着了。
这个答案,本分得让他都回不过神。
如果不是郡主说有戏,如果不是陈桂看到了余璞通红的耳朵,他都得以为“猜错了”。
莫非,是他问得还不够直白?
陈桂想了想,又道:“请余大人来,可不是来说客气不客气的,这样,我再问得细些。”
余璞的心微微一惊。
先前被他扫出脑海的自作多情又泛了上来,他想压下去,却没成功。
而后,陈桂更加“细”的问题,让余璞再也没法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陈桂问他:“大姑娘好看吗?”
这一下,别说耳朵了,余璞连脸都是红的。
“这……”他支支吾吾起来,“陈东家,哪有这么谈论姑娘家的……”
陈桂既问了,就一定得有个答案,也不多说旁的,又问了一遍:“大姑娘好看吗?”
余璞一个才进官场三个月的小后生,哪里能应对得了陈桂?
脸皮滚滚烫,他硬着头皮道:“好看……”
陈桂没停,继续下一个问题:“大姑娘性格好吗?”
余璞只觉得脑袋都冒烟了。
被陈东家这么问着,不由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一面。
也是在生辉阁,也是在这雅间里,他都不敢正大光明看林大姑娘,只听她柔声细语说了不少感谢的话,语速不快,有些腼腆,却很是真挚,温和性格可见一斑。
“好……”余璞道。
那么温和的脾气,怎么能不好呢?
陈桂问:“与大姑娘议亲,余大人答应吗?”
余璞的身子彻底僵住了,脖子都烧得通红。
原来、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