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我不愿意,”这么想,她也就这么说了,“我不愿意进宫。”
以她的心性,这些话语并不容易出口。
只是,大哥今日特特赶来解围,大哥难得与她坦诚沟通,她若怕这怕那不敢给大哥一句实话……
大哥往后恐怕就不会管她了。
那她又要怎么办?
哥哥嫂嫂不怀好意,父亲的想法还不可知,只靠母亲一人,她们孤立无援。
只有大哥了。
思及此处,刘娉鼓足勇气,直直看着徐简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话音落下,徐简那紧绷着的态度缓和了些。
一紧一弛,变化不大,刘娉发现了,又不敢确定自己真看明白了。
事实上,徐简确实平复了些。
他不想让徐缈发疯,这需要刘娉多支持。
可倘若刘娉自己野心蓬勃拉不住,那她就不是帮手。
“多陪陪她,多开解她。”徐简缓声道。
刘娉自是颔首,想了想,又问:“大哥,你和父亲、哥哥会怎么样?我是说,会和姥爷那样不相往来,还是……”
她不懂朝堂,但她懂母亲。
如果只是“不相往来”,母亲刚才不会那么悲痛,她眼中分明含着泪花。
徐简的眉宇微微一拧。
他耳力好,对周遭的感知也强烈,他清楚徐缈还没有回来。
“不是我,是圣上,”徐简道,“刘迅若执意要和行事不端的太子混在一起,那饶不了他的人就是圣上。”
刘娉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徐简了,只好站起身、走到了门边,靠着门柱,看向外头。
圣上的处罚吗?
她立刻能想起来的就是两桩。
英国公府抄没、砍头;许国公府的苏轲被流放三千里。
说穿了,就是“死”。
他们刘家也要走向那个结果?
一想到这些,刘娉忍不住浑身发颤,她蹲下身去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与那个结果相比,她先前恐惧的、要发生在她身上的谋算,根本不算什么了。
那黑漆漆的妖兽血口,也不过尔尔。
她只是一个闺中小丫头。
她所认知的困难,亦不过是大哥不肯与家里走得近、哥哥原来隐瞒了她和母亲那么多事。
短短一晚上,翻天覆地。
沉重的未来在她的面前泼洒开来,而她除了随波逐流地往前走,根本无能为力。
厅内,徐简看着蹲坐着的刘娉,没有给予她任何安慰。
看透想透,就会带来痛苦。
刘娉得靠自己挺过来。
而且,刘娉看着柔弱、没什么主见,但她有她的韧性。
从前,徐缈疯魔,刘娉要应对婆家,又要回娘家陪伴,整个人一样浑浑噩噩的,但她勉强扛住了。
这一次,她也必须扛住。
下一瞬,徐简就见刘娉站了起来,因为徐缈回来了。
刘娉跌跌撞撞着,扑到了徐缈的怀里。
抱着母亲,刘娉眼泪直流。
她不是全然无能为力。
有一件事,她能做,也只有她能做。
安慰母亲。
正如大哥说的那样,陪伴与宽解。
她们是母女,血亲相争时,唯有她们两个,所有的感情是一致的。
因为每一个都是她们的亲人。
徐缈一手抱着刘娉,另一手替她擦拭眼泪。
她道:“吓着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