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当爹的,见儿子受大冤,就这么闷声不响地回来了?
你应该向圣上阐明真相!
可你做了什么?膝盖这么干净,你在御书房外跪了吗?额头也没点伤,你在御前使劲儿磕头了吗?
你怎么敢就这么回来!”
一顿骂,骂得许国公眼冒金星。
母亲语速快,他打断不了,因着平日习惯,他也不会贸然打断母亲,可现在这一通……
“阐明真相?真相是什么?”许国公挥开了想要劝和的国公夫人的手,厉声道,“真相就是轲儿蓄意谋害诚意伯府。
您竟然还坚持他是清白的,您把圣上当什么人看?
圣上只处置轲儿,已经给我们留了脸面,您继续闹,您是要把一家老小全闹进去是吗?
一屁股的烂泥,擦都擦不干净,我替他去跪着、去磕头,您是想看我跪在菜市口被砍头吧?
就跟他们朱家一样,全砍了!”
老国公夫人何曾被如此顶撞过?
抓起拐杖,便要往不孝子身上打去。
国公夫人见状,拿身子挡了,连挨了好几下,痛得眼泪直往下落。
可一想到小儿子,她还是咬着牙、忍痛道:“国公爷,真没有办法了吗?”
许国公上前,从老夫人手中夺下拐杖。
深吸了一口气,他与婆媳两人道:“圣上的意思很明确,我们若是拎不清,朱家就是前车之鉴。
母亲,您除了轲儿,还有其他孙子;还有你,你也还有其他儿子。
只有轲儿是心头肉,其他人的死活都不管了?”
因着了解老母亲的性格,许国公又与妻子道:“你多陪一陪母亲,我要去写自罪书,之后闭门思过。家里也都拘束住,除了采买的,少出门去,不要再生出其他事情来。”
国公夫人泪眼婆娑。
她听得懂丈夫的意思。
陪着老夫人,其实是管着老夫人、扣住老夫人。
许国公先出去了。
老国公夫人瘫坐在罗汉床上,整个人像被勾走了魂魄似的。
趁着她发愣的当口,丫鬟们赶紧把一地狼藉都收拾了。
国公夫人心力交瘁间,听见了婆母口中念念有词,她听不清楚,只能凑上去分辨。
“怎么会和英国公府一个样呢……”
“他们老朱家干的是砍头的勾当,我们轲儿不过是倒了几桶水而已。”
“圣上竟然判得这么重!”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去慈宁宫,去见皇太后。”
“我还有好些老姐妹,我要让她们帮忙,一块去皇太后那里说说,请圣上收回成命。”
国公夫人听到这些,心沉到了谷底,道:“您别这样,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您疼轲儿,我也疼,国公爷肯定也是一样。
他说没办法,一定是真的没办法了。
您求到皇太后那儿,皇太后还能为此与皇上起分歧吗?
到时候,皇上只怕更烦我们。”
老国公夫人扣着儿媳的手,又道:“我去求诚意伯府呢?她小段氏不是温良和善吗?只要她松口,让郡主去求皇太后……”
国公夫人叹息一声。
她记得很清楚,中秋之时,西宫门外,那么多外命妇都在场,婆母当面骂诚意伯府老夫人“鸠占鹊巢”,别人能不记恨?
更何况,轲儿还险些害了人家孙女性命……
一整天工夫,老国公夫人绞尽脑汁,想了各种办法,却都没有成行。
国公夫人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没有让婆母迈出房门一步。
等老夫人闹不动了,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