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儿吗?
天下道路千万条,找一条走得顺的、快的,有什么不可以?
最烦的就是徐简这样自己走、还看不上别人走的!
刘迅在心里腹诽了一通,情绪起起伏伏,他把自己说通了,整个人就畅快了些。
“陶管事!”他唤道,“陶管事!”
老管事就在外头守着,听见刘迅叫他,赶紧又推门进来。
刘迅指着他道:“你去辅国公府转转,我还没见过皇家赐婚的排场,你看完了来告诉我。”
陶管事赔笑:“公子,小的哪里进得去国公府……”
“喏!”刘迅指了指架子上的一盒子,“拿给徐简,就说我给他送的贺礼。”
带礼上门,国公府的门房还能赶人不成?
陶管事拗不过刘迅,只好拿了盒子。
打开一看,里头装着一块砚台,应是刘迅从安麓书院带回来的,倒也不是送不出手。
陶管事退了出去。
怕别人送礼去,态度上出状况会坏事,又怕他离开后公子胡来,等老爷回来自个儿要倒霉,陶管事思前想后,另找了两个得力的小厮,叫他们守着前后,自己收拾收拾,匆匆赶去辅国公府。
刘府与国公府离得不远。
若是从小胡同穿过去,反而比行大路的更近。
只是陶管事出发得迟了些,等他到国公府大门外,那宣旨的仪仗早就进去了。
围观的百姓还聚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
“从轿子里下来的那位,是个没根儿的吧?”
“可闭嘴吧你!脑袋痒了?这种话都敢说!人家是内侍大总管,看那通身气派,就是圣上跟前红人的样子。你有根,你有气派没有?”
“看他那衣服、那头冠、那鞋子,一身装扮够你家婆娘一年四季的开销了。”
“怎么也不开箱笼,我都看不着里头有什么。”
陶管事竖着耳朵听着。
突然间,国公府里走出来两位白发管事,后头还跟着几位小厮,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各位左邻,各位右舍,”管事喜笑颜开着拱了拱手,“府里今日有喜,我们国公爷预备了些喜钱,各位一道高兴高兴。”
来看热闹的,自然也盼着这些。
喜钱不多,蚊子腿也是肉,若能再得些喜糖,回家哄孩子亦是正好。
辅国公府看着就财大气粗,出手一定不会小气!
再说了,今儿是赐婚,等两家放小定、行大礼之事,还会再有的。
人群欢呼着,互相拥着,一波一波向前。
陶管事渐渐被涌到了最前头。
人晕乎着呢,听见小厮念着“同喜、同喜!”下意识就伸出了手去。
一大把铜板落到了掌心。
陶管事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满满几乎握不住的铜钱,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比公子与郑姑娘放小定那日,府里给来凑热闹的百姓们分得多得多。
国公府一人一把。
刘家那是扬天撒,谁捡了是谁的。
想到还有礼要赠,陶管事忙挤到一旁,寻管事说话。
“徐叔,”他凑过去,堆着笑容道,“我来给国公爷贺喜。”
徐栢是国公府的老人了。
年轻时跟随徐莽打过仗,表现极好,赐了徐姓,上了年纪就在府里管事,上上下下打理得有条有理。
参辰与玄肃天天跟着徐简行走,府里就交给徐栢,此人很得信任。
徐栢认得陶管事。
他对刘家那儿也有一些想法,平素与那厢往来也十分注意,但人家来贺喜,总不好直接给个大黑脸。
“府里有心了,我之后会转告国公爷。”徐栢面上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