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箭囊,林云嫣指了指里侧屏风。
徐简呵地笑了声。
答应了,偏还带着几分取笑。
林云嫣嗔了徐简一眼,转身去了屏风后头。
她晓得徐简在笑什么。
书房里没有他人,他们从前困难时,行事哪有这么多讲究。
可现在能与从前一样?
还不是两夫妻。
她避着些,名正言顺的。
徐简依旧坐在椅子上,身后引枕垫得厚实,他靠得怡然自得。
耳力好,自是能听到屏风那头悉悉索索穿戴箭袋的声音,非礼勿视,他也没往那厢瞥一眼。
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徐简便开始收拾案上的工具。
匣子里,还有一条带子,那是箭筒原先配的腕带。
徐简取出来,放到一旁去。
这料子韧性好,却是有些粗,若是他自己用倒是无妨,给林云嫣戴,还是得换一条。
毕竟,小郡主细皮嫩肉的。
林云嫣戴好了,从屏风后出来。
对着靶子,远远又试着射了三箭,虽是单发的箭筒,但她用得顺手,一箭接一箭的衔接很流畅。
记得初学用袖箭时,她曾与徐简讨论过。
别人用袖箭,都只是藏在袖中,并不固定,置入细箭后,箭筒浅浅划出,手腕稍许内扣,单手就能操作,为何偏她要练固定的。
徐简说得很实在。
那种多是武艺出众之人奔着暗算去的。
交手之时,一手用正经兵器,一手悄悄使暗器,对手一个不查,便容易着了道。
林云嫣却不同,她用袖箭为了日常防身,固定在手腕上才不会影响她的活动,也免得一不小心从袖中滑落。
且她看着就不通武艺,哪怕左手装箭,左手扣蝴蝶扣,只要抬右手瞄准的动作够快,毫无防备的敌人就反应不过来。
事实证明,徐简讲得颇为有理。
从前她使袖箭时,都能出其不意。
林云嫣把那三箭取回,顺手放到箭袋里,随后又在椅子上坐下。
徐简看向林云嫣腰侧,藏得很好,若不是他知道佩了箭袋,他都险些看不出端倪来。
再瞧林云嫣,咬了一块豆沙糕,端着茶盏饮了,又伸手去取茶壶,抬着胳膊与两人添茶。
徐简看她一连串的动作,视线一直观察着袖口,道:“没有露馅。”
如此试过,确定天衣无缝了,这才双双放心。
林云嫣又慢条斯理饮了一盏茶,问:“怎得想起让我戴这个了?”
如今的京城,皇太后还在,诚意伯府也在,她还是宁安郡主,没有几个人脑门子敲了、会对她下黑手。
林云嫣问完,自己也想转过来了,笑着又问:“刘迅下手这么凶?”
徐简道:“有备无患。”
“那我得瞄准些,不能冲着命门,”林云嫣道,“若是死了太可惜了,得物尽其用。”
徐简显然被“物尽其用”给逗着了,眉梢一扬,唇角添了笑:“逮着一只羊使劲薅,跟谁学的?”
林云嫣睨了徐简一眼。
眼神意思倒也明白。
论抛砖引玉、一石数鸟、抓到手的好处就得一口吃成个胖子,她比起徐简来,真就是小巫而已。
上一次,苏轲那点儿破事,徐简去御书房火上浇油,亦是藏了后招。
而想要收招收到满意的成果,刘迅是一枚可以用的棋子。
称心如意、还积极主动的棋子不好找,可不能轻易用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