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老老实实跪着听御史们的骂。
御史们轮番上阵,直骂了快三刻钟才算停了。
圣上冷声问道:“刘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靖心里有很多话。
毫无疑问,那陈桂出面办事,背后必定有诚意伯府的手笔。
十有八九是诚意伯。
一个只作散职、无心在朝堂上搅风搅雨的伯爷,按说该是心平气和的稳当人,却去算计迅儿那样的晚辈,当真是以大欺小。
当然,刘靖不可能说这些,他颤颤巍巍着,诚惶诚恐:“臣教子无方,致使那不肖子做出如此错事,臣万分愧疚,往后臣一定会约束好他,再不会出这种事了。”
认错的态度太好了,圣上哪怕内心里不满意,也没有揪着不放。
待退了朝,圣上走出了金銮殿,刘靖才扶着膝盖站起身来,略缓了缓气,他抬起胳膊以袖口按了按额头汗水。
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想等大殿里的朝臣们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再离开。
徐简自是不会去管刘靖,自顾自往外走。
经过刘靖身边时,徐简瞥了刘靖一眼。
这一眼恰好对上了刘靖的视线。
饶是刘靖收得很快,徐简也没有错过他其中的恼与恨。
脚步不停,徐简出了金銮殿。
千步廊外头,参辰正候着。
轿子行到桃核斋,徐简便进了书房。
临近中午,参辰进去添茶,瞧见徐简坐在书案后头,手上拿着工具正打磨一细长之物。
他定睛一看,是一支细箭。
再一想,参辰想起来了,昨儿他们爷在库房翻找了会儿,最后翻出了一匣子,其中装的一把袖箭。
这套袖箭配了十二支细箭,箭头锋利,箭身是竹制的,大抵是不够光滑,他们爷才在打磨。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老黄历了,袖箭是单筒的,筒身花纹精致,看得出来这东西就没有怎么用过。
这不奇怪。
袖箭这种暗器,就不适合他们老国公爷,也没见爷戴过。
也不晓得翻找出来是做什么……
徐简没有抬头,只示意参辰把茶水放下,又道:“与陈桂说一声,让郡主得空了过来一趟。”
参辰应了,退出去办事。
徐简依旧仔细做着手里的事,将一支支细箭都磨好,重新调整了箭筒的机括与蝴蝶片,这才取了一支箭装入其中,对着远处墙上挂着的靶子射了出去。
如此一箭一箭检查过后,徐简又把十二支箭收拢,装入了箭囊中。
午后,林云嫣到了桃核斋。
参辰奉茶,退出去的时候瞄了眼放在桌上的匣子,一个念头闪过。
莫非,这是爷预备着给郡主的?
要说送礼,确实是一份礼物,看那工艺还挺精美,颇费做工。
可再花里胡哨的,它也是兵器!
哪有给姑娘家送暗器的?
虽然说,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街头巷尾、道听途说的,簪花、胭脂、香膏什么的,才是姑娘们的喜好吧?
即便是眼下不适合送那些东西,还可以给郡主送吃食。
郡主好甜口的,让何家嬷嬷准备一两盒精美的甜口点心,都比送袖箭适宜些吧?
再说了,郡主会使袖箭吗?
难道爷是奔着教郡主的想法才送的?
参辰想不透了。
在揣度国公爷心意这一事上,他近来颇为受挫。
还是下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