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心里不免觉得不对味,沈辞亭自嘲自己就是个忙碌命,书房便派上了用场,他也不勉强自己去读正统藏书,从各类人文风情地志开始,渐渐习惯了行文风格,再去试着看看四书五经,没有多大的功利,只是他还是想尽可能掌握多一点的技能,毕竟只有学到手的才真正属于自己。
慢慢地,沈辞亭也看出了兴味,经常窝在书房就是大半天,沈夫人没见着他人,下意识以为他又出府玩了。
墨竹这小子见沈辞亭捧着书看,还怂恿他去参加科举,沈辞亭一头黑线,他再没有政治觉悟也能看出一二,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的没有几个有好下场,虽然他们沈家还不到这个高度,但沈太傅沈岩锦一文一武,太引人注目了。沈家如今的权势地位,除了皇上是个能容人明理的人,更多的是沈太傅两父子的识时务。
沈辞亭若是想走文官的路子,有沈太傅铺路;若是想走武将的路子,有沈岩锦铺路,哪怕是个棒槌,也能烂泥扶上墙。
但他不能,两条路都不能选,这是皇帝和沈家的默契,沈辞亭不能打破其中的权衡,于沈家,有害无利。
“少爷才不想吃那份苦。”沈辞亭随意道,“不过墨竹你若是想参加科举,少爷一定支持。”管家对沈家兢兢业业,墨竹早已脱了奴籍,本就是作为书童来到沈辞亭身边的。
墨竹忙不迭摇头拒绝,他看着书就想打瞌睡,“少爷,我要继承我爹的大管事呢,没时间看书。”
沈辞亭笑骂,“出息。”
墨竹憨憨道:“我爹替将军管家,等我爹老了,我就替少爷管着家。”没人要求他,但墨竹就是这么想的。
“那墨竹你可要把管家的本事都学到手,不然到时候还要找少爷我走后门的话,可丢死人了。”沈辞亭吓唬他。
“少爷放心,不会让您丢人的。”
沈辞亭:“...是丢你的人,关我什么事。”
*
沈家各位主子各自忙碌,准备迎接新年。
诚阳伯府,江心慧自曲和斋回来后,迟迟忘不了当时羞愤的心情,整个人抑郁不已,当天深夜便发起了烧,闹得人仰马翻的,府医看过也开药了,但她自己想不开,病好好坏坏一直好不了。
“不可能啊。”
“不该这样的。”
“沈辞亭怎么会这样待我呢?”
江心慧魔怔似得呢喃,一旁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又开始了,要她们说,自家小姐当初不珍惜沈公子,现在又哪来的脸要求沈公子对她好?不过她们只是个丫鬟,不明白主子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大夫人安。”两个丫鬟起身行礼。
江大夫人连着天来看望,见江心慧还是病歪歪的,再多的责怪也说不出口了。她的日子是真难呐,江大老爷在外头受了气发泄在她身上,儿子在书院受流言蜚语影响已经写了好几封信回来,女儿更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家里一塌糊涂,江大夫人的心就跟泡在黄连水里一样,却让她格外清醒,江大老爷现在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不孝女’三个字,江大夫人有时也会像他一样怨懑江心慧,但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若是不护着她,这个家哪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究竟该怪谁导致的这一切,他们任何一个都推卸不了责任。
“心慧。”江大夫人心疼抚着江心慧的鬓发,“娘如今想通了,不该强求的莫强求,咱们家本就是沾了沈家的光,如今的光景才是正常的,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退了也好,咱们只是过回该过的日子,时间长了会习惯的。你养好身子,日后咱们不要往沈家人面前凑了,对双方都好。”
江心慧委屈的眼泪落下来,执拗道:“娘,你信我,沈辞亭真的喜欢我,就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变了。”她敲了敲脑袋,她分明看见沈辞亭看向她时的小心翼翼与爱慕,还有他捧着价值千金的珍宝送至她面前,只为了搏她一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