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解释:“本来是朋友的朋友,托我照顾,时间一长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孙承修“嗯”了一声,两个人又陷入无话可说的状态,就这样坐在桌前等着,相互用喝茶的方式掩盖尴尬的寂静。
不一会儿,外面终于传来脚步声,孙承修抬头朝门口看去,见一个怀着孕的哥儿在两个随从打扮的哥儿搀扶下走进来。
晏辞一见他立马起身快步上前,十分自然地从两个哥儿手里将怀孕的哥儿揽过来,亲手扶着他,用十分柔和的语气问:“你怎么出来了?”
那哥儿身着一袭雪色的高领宽松的绸袍,外面罩着柔软的貂裘,他眉眼秀美,个子不算高,骨架也小,看起来肩膀脊背略显单薄,所以显得绸袍下的孕肚颇为圆润。
孙承修随意看了一眼,身为医者习惯性地用判断病人的状态判断了一下这哥儿的状态,这哥儿身体虽然纤细,但是看面色孕期被照顾的很好,只是腹部较大,里面不止一个胎儿......
孙承修收回目光,知道了这哥儿是晏辞的夫郎。
果然听哥儿对晏辞笑道:“我听说夫君找到能医治苏合的郎中了,所以赶紧过来看看。”
晏辞扶着他,引着他走到桌前,然后笑着给他介绍道:“这位是孙大人,不过孙大人可不是什么普通郎中,是宫里最厉害的御医。”
“最厉害”“御医”
孙承修在心里哼了一声,果然佞臣都善于拍马屁,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实际上的确有一点受用,于是面上的神情不知不觉都缓和了些许。
那哥儿倒是脸上一红,有些羞赧不好意思,但随后他大大方方转向孙承修,朝他颔了颔首,对孙承修道:
“奴家见过孙大人。奴家身子不便,没法给孙大人见礼,还请孙大人见谅。”
孙承修双手交叠举在胸前,朝其一礼:“竹卿见过晏夫人。”
晏辞在旁边看着,竹卿是孙承修的字吗?倒也算应他这个人......
有了顾笙的到来,屋子里原本尴尬的气氛散去不少,不过苏合还没有过来,顾笙小声对晏辞说:
“苏合在屋里听说你找来给他治病的医师,有些害怕。”
正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晏辞刚刚携着顾笙往旁边坐下,那悬在门前的玉珠帘就再一次被掀开了,淡淡的玉樨苏合的清香顺着微凉的风盈盈袭来。
在众人的目光中,一个穿着白衣的哥儿在侍从的搀扶下走进来。
孙承修和其他人一样下意识抬眼,有些漫不经心地看过去,他的视线仿佛被磁铁吸住的铁块,竟然移不开分毫。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就在那瞬息间,他突兀地记起小时候的事。
他记得孙家祖宅院子里栽着一棵百年树龄的桂树,儿时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悬在桂树枝头的秋千上荡来荡去。
每当这个时候,枝头的桂花便会簌簌落落从梢头落下,形成一阵花雨,洒了他满头满脸,在地上铺成柔软的淡金色地毯。
父亲曾经坐在桂树下,将他抱在腿上,然后伸手指着十五的夜里天上那轮明月与他说。
月亮里也有一棵桂树,桂树下还有一个跟你一样捣药的小兔子,而且呀,桂树和小兔子都由月中的仙人守护着,谁也碰不得。
听着父亲的话,幼年的孙承修心里被种下一颗种子。
以至于他形成了一个习惯,每晚读完医书后,在寂静晴朗的月夜里,他便独自一人趴在窗台上,看着头顶月亮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