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惊讶,要知道三天前萧元安无意间看过自己写在香笺上的字,当时只说了一句“果然是字如其人。”
没想到短短三天,他便将自己的字学了七分像。
萧元安注意到晏辞惊讶的目光,面上看起来十分开心。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周公公将字幅撤下去,接着好奇地看向夏圆手里的香盘:“晏卿这次,又给本宫带来什么香过来?”
晏辞指着香盘里一个已经装好香粉的香囊,耐心与萧元安解释道:“先前殿下说芙蕖香熏衣良久,难免乏味。所以臣专门研制了一道贮藏于香囊中的梅蕊香。”
“这道香用的是晴明无风雨之日,于黄昏前采摘的将要盛开的梅花苞,阴干后磨碎,与丁香零陵,檀木茴香,甘松白芷一同混合而成,贮藏一冬取出,佩戴于身,香气幽凉,闻之可供解暑。”
萧元安听完他的话果然来了兴趣:“呈上来。”
夏圆快步上前将香囊呈上去,萧元安拾起那做工精巧至极的香囊,随意把玩了一番,只觉得外表精致,把玩之下如冬月初绽的梅香从中升起,就连夏日的酷暑在这甘凉的味道中似乎都被驱散了些许。
他愈发爱不释手,满意地点了点头:“晏卿奇思妙想,在这炎炎夏日竟能闻到冬日里的梅香,真是件趣事。”
晏辞恭敬谢过,无意间抬头,就看到萧元安身后的周公公再次抬起松弛的眼皮瞥了自己一眼,鼻子无声地哼了一声。晏辞只当没看到,萧元安正在兴致勃勃把玩着那香囊,辛夷从殿外走进来:
“殿下,到了请脉的时辰,孙太医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听到“请脉”两个字,萧元安面上表情没变,轻轻“哦”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晏辞闻言打算告退,却听到萧元安淡声道:“晏卿,留下吧。”
晏辞低声应了一句是,便跟夏圆一同退至旁边,他们刚刚站定,一个身着御医服饰的年轻男子便在宦官的引领下进殿。
“微臣叩见殿下。”
晏辞微微抬眼看了一下那站起身上前请脉的御医,此人身形修长,身高与自己相仿,看背影并不像是有年岁的老医师,反而似乎很年轻的样子。
是他吗?
晏辞暗自琢磨,忽然听到桌案那边传来声音:“...臣以为,此香囊中含有龙脑麝香等性寒之物,殿下久佩与身,对身体无益。”
晏辞将目光转过去,这是在说自己做的香囊对殿下身体有害?
他循声看过去,眼见桌案后的萧元安听了此话面上不太开心:“这就不劳烦孙太医忧心了,本宫自有定夺。”
那年轻男人却置若罔闻:“依臣所见,此物不宜随身,应尽快弃置,请殿下三思。”
就在这时,站在萧元安身后的周公公冷不防开口:
“若说这香囊,还是晏香官所做,里面的香料是否会对殿下身子有害,晏香官再清楚不过,不是吗?”
最后三个字说完,他那垂坠的眼皮第三次抬起朝晏辞看过来。
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凝重。
晏辞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接着整了整袖口,上前几步走到那男人身旁站住。
还未到跟前,便闻到那御医身上幽幽的兰香。
他与萧元安躬身作揖:“殿下,这香囊中的确有少许龙脑和麝香,只不过含量极少,不会对身体有害。”
身旁那男人清冷有些疏离的声音毫不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