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死的...”
晏辞抿着唇经过他们身边,他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时,正在前面给他引路的狱卒将他带到一间牢房门口,然后伸手朝里面指了指:“就是这间。”
晏辞忙快走过去,只是一件普通牢房,和其他一样阴冷潮湿,而此时牢房角落里隐约有一个人影。
他急声唤道:“秦子观!”
听到他的声音,就见牢房角落里阴影中的人影动了动,接着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响起,里面的人慢慢朝他这边走过来。
他隔着栏杆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此时下巴上长满胡子,除了那双形状优美的桃花眼,他几乎认不出面前的人:“晏辞?”
秦子观沙哑着嗓音,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双手紧紧握住冰冷的栏杆,“你怎么来了?”
他一怔,忽然想起什么:“他们怎么会放你进来...所有跟秦家有关的人都...”
结果没说两句他就低头咳嗽起来。
晏辞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你还好吗?”
秦子观摇了摇头:“我没事,你看见叶臻他们了吗,他们怎么样了?”
晏辞只能说自己还没来得及去看他们,秦子观面色憔悴,死死咬着满是干涸血迹的下唇,低声咳嗽道:“我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我方才听那两个狱卒说予安病了...”
他们都知道,刚出生的小孩子这个时候生病又没有药,会是什么结果。
秦子观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化为黑暗中长长的一声叹息:“我真的没想到,我会是这个下场...我本来以为只会死我一个,可是现在呢...”
他颓废地垂下头:“晏辞,秦家已经完了...过了中秋节我们一家人都会被问斩,我娘我大哥,叶臻,还有我儿子...”
“他才刚出生,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都没有看见...我这个爹当得是真没用...”
他靠在铁栏上,不时低声咳嗽着:“还有叶臻...我从来没好好对过他,如今他却要陪我一起死,我现在都不知道叶臻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我娘和我大哥,还有其他人现在怎么样...”
“...晏辞,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头越来越低,消瘦的肩头在黑暗中不住颤抖。
晏辞沉默着看着他,他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余光中眼尾那点摇曳的烛光愈渐模糊,直到眼前黯然一片,他垂下眸子将内心深处的波动尽数压下,接着轻轻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会救你们。”
秦子观的肩膀颤动了一下,他似乎没听清他的话,也似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于是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晏辞隔着冰冷的栏杆握住他的手,将手上的热度不断传给他,凝视着他的眼睛,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仿佛在立誓般沉声道:“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他一字一句说:“秦子观,我一定救你,救你们所有人。”
秦子观怔怔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声音中包含着深深的无力:“怎么救啊晏辞,你只是个香师,还是带着顾笙离开这里吧...”
晏辞垂下眸子,定了定心神:“...我这次就是来跟你告别的。我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几句话。”
不等秦子观说话,他快速将旺财和琳琅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秦子观,并且告诉他不要担心:“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胥州了。”
秦子观抬头半信半疑:“离开胥州?你要去哪里?”
晏辞低声道:“我要北上,去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