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先前曾问过我有没有入宫的打算,我皆回绝了道兄好意。可以道兄的能力想让我助你,不过抬抬手指的事,又何必委婉至今?”
“那是因为星象上又说,只有你心甘情愿助我,我的心愿方可实现。”
晏辞有些木然地盯着火堆,哑着嗓子道:“繁星日月变换莫测,不同时则不同景,所谓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不过转瞬,道兄昔日所见之光景,难道至今未变?”
林朝鹤笑了笑,只说了四个字:“至今未变。”
良久的沉默后,晏辞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至今未变”,那便意味着,事到如今自己仍旧是他所求之人。林朝鹤垂眸看着他:“小友,我说你是我的贵人,并不是虚言,只要你愿意帮我,那么我也可以帮你救你的家人。”
晏辞脑子里一片混乱,此时只想着怎么救秦家和秦子观免于灾祸:“所以道兄的条件是?”
林朝鹤微微坐直身子,看着晏辞不疾不徐道:“胥州诸事尘埃落定后,你随我入宫。”
第230章
“小友,我给你七天时间考虑。”
见晏辞盯着面前的火堆陷入沉默,林朝鹤也不催促,也不急着要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眼见外面的雨势小了一些,他便从地上站起身,将葫芦重新挂回腰间,将那顶青竹笠扣在头上,一袭青衣随着洞口吹进来的风轻轻摇曳,垂坠在脚面。
他来时的那头青牛便等在洞口,与两匹骏马一起,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从洞里传来,青牛颇为有灵性地抬起头,脖子的铃铛再次发出一阵清响。
林朝鹤在青牛脖子上摸了摸,灵巧地上了牛背,侧头看了看洞中的晏辞:“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随后便乘着青牛,在雨里渐行渐远,直到身影和雨雾融为一体。
...
晏辞坐在原地迟迟未动,身旁的苏合已经在疲惫和惊惧中沉沉睡去,手指已经被包扎好,而另一边的秦子观虽然呼吸已经平稳,但是迟迟没有醒来。
晏辞拿起一旁半烧焦的木轻轻翻弄着火势渐微的火堆,让洞穴里的温度升上一些。他彻夜未眠,虽是浑身酸痛,身体疲乏至极,可偏偏迟迟没有睡意。
火光倒映在他的瞳孔里,耳边的树枝嘶哑声彻夜未息。
次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在第一束阳光从洞口的藤蔓间的缝隙柔和地打在晏辞的脸上,他眼睫微动,终是睁开了眼睛。
临近清晨时,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强烈的睡意,然而刚一睁眼他就立马去看秦子观。
因为手边没有干净的布料,晏辞撕下了自己里衣的下摆给他草草包上,此刻他掀开他的衣服,接着便惊讶地看到秦子观昨晚几乎截断他腰部的伤口此时竟是结成一道血痂。
晏辞倒吸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眼花了,然而指腹下的触感却很真实,一条粗糙而坚硬的血痂。
他越看越是感到错愕,直到秦子观哼唧着转醒,因为失血过多,面上依旧发白,他半睁着眼看晏辞,动了动嘴唇:“...晏辞,你在干什么,我对男人可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