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连那女子的衣袖都没有沾到,下一刻就飞了出去,随着四溅的鲜血,女子头上的幕篱被溅上一片猩红。
晏辞重重摔到对面的街口,引来寻声看过来的路人一片注目。他勉强爬起来,胸口一阵闷痛,“哇”地又吐出一口血来。前些日子被薛檀在胸口捅了一刀到现在还没好,受了这重击顿时喉头一甜,鲜血就从口中喷出来。
他嘴角前襟都是血,一副眼看就要归西的模样,看起来惨不忍睹,晏辞捂着胸口一顿乱咳,好不忘看向璇玑的方向:“璇玑!”
带着幕篱的女子见他这幅模样动作稍一迟疑,璇玑抓住时机一个闪身从她手里夺过玉牌,几乎是瞬间从两人身边掠过。晏辞见状连忙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直身子,就被璇玑大力扯着胳膊从地上拽了起来,转头就往人群中跑。
路过的人一见他们俩的尊容,皆是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晏辞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任由璇玑扯着他,两个人就像刚才逃命的小乞丐,瞬间奔出去好远。
...
“少微,不要追了。”
少女素手将面前沾了点点红猩的幕篱摘下,春风拂过雪纱下的三千青丝,青丝垂坠露出柳眉下星耀般的杏目。虽是一派女冠的打扮,其人却端的是皓齿明眸,楚腰蛴领,让人见之忘俗,难以忘怀。
小巷中凭空沾染上一丝若即若离的香气。
一旁佩剑的,被称作少微的女子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幕篱:“脏了。”
少女柳眉轻蹙,垂首检查了一下臂弯中仔细抱着的雪色拂尘,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没弄脏。”
她抬头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面上丝毫没有刚才声色厉荏的样子,一派娇憨烂漫地嘟了嘟嘴:“师父果真有事情瞒着我,这才几月不见他就把紫微令给了出去,还给了这么一个没功名没身份的小民——”
少女咦了一声:“少微,你说他不会是喝醉了随手送出去的吧?”
少微避开她的问题不答,而是问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刚刚你还问他是不是从其他地方偷来的。”
少女叹了口气:“那不是在诈他吗,若非师父给的,一个草民有几个本事拿得到?我本想看看他知不知情,谁知他还挺聪明的,竟然不上套。”随即她撅了撅嘴:“不过你下手太重了,万一打死了,师父岂不是要生我的气?”
少微淡声道:“与我无关,他本身就有伤在身,刚才故意冲过来往我剑鞘上撞。”
少女微微惊讶:“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就是为了给另外那人夺玉牌的机会...呼,真是不怕死,狡猾的男人。”
少微略一点头,也不知是敷衍还是赞同她,风轻云淡道:“你若是想拿回来很简单...只是下一步我们是去你兄长那里,还是去你师父那里?”
“我哪里都不去。”少女柳眉微挑,唇角带着一丝有些调皮的娇俏,“师父刚回燕都,我才见了他几面就趁着我不注意跑到这边,分明是想甩开我!”
“...而且昭哥哥到了胥州快六个月了,竟然都不差人与我联系,他们两个可真是过分。”少女哼了一声,“我这次倒是要看看他们都在胥州做什么,到时候再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定要吓他们一跳。”
少微语调依旧不变:“父亲临行前与我说,若是你做了会危及你安危的打算,我可以不听你的命令,直接把你绑回去。”
少女闻言立马把手中的拂尘一甩,两只玉手直接抱住少微的胳膊用力晃了晃,十分娴熟地撒娇道:“哎呀,好少微,你就答应我嘛,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程将军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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