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乱响。
晏辞吓了一跳,只见卓少游大步上前,挥笔就写,一连写满了几张纸方才停手。
琳琅更是行动迅速,等他一放笔就立刻将那几幅诗挨个拿起来给秦子观看了一眼。
秦子观随意一扫,连看几首扬眉忍不住笑起来,他看向晏辞:“你从哪找的这么个大宝贝?”
卓少游被这声“大宝贝”夸得满脸通过:“小生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秦子观便又蹙了蹙眉,朝着那张纸仔细看了一眼,点评道:“这诗倒是不错,就是这字——”
他摇了摇头:“——也太正了吧?”
秦子观不满意地摇了摇折扇:“我是去会知音的,又不是交状子的。这字这么正,岂不是显得本公子很古板无趣?”
卓少游闻言有些紧张地看了晏辞一眼。
晏辞没见过秦子观的字,但他这样说大概率是字写的很烂不好意思拿出手。
秦子观看了沉默的晏辞一眼,折扇一开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这样吧...谁要是给我把这首诗再写一遍,我也给他一字一两。”
晏辞:“...”
不过他倒是没有卓少游那般激动,挽起袖子:“这字我来写,想要什么风格你尽管说。”
是要风流的还是深情的,是要闲散的还是正经的,随便说。
......
就这样折腾半天,终于“甲方爸爸”满意地定了两首诗下来,大手一挥,一旁立马有人拿来一叠雪白的银票过来。
卓少游显然这辈子都没挣过这么多银子,他手指颤抖着将几张银票折好小心揣到怀里。由于过于激动,临出门前还被门槛绊了一跤,怀里的银票差点摔出来。
他走了之后,戏台上原本已经下场的戏子又上了台,戏曲声再次响起。
晏辞终于有时间问秦子观:“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写诗了?”
“经过上次那诗会,现在胥州城里最流行的就是‘以诗赠友’,我肯定得跟个风啊。”秦子观挺满意,“你这朋友还颇有才气,而且要的银钱还少,真好。”
你是不是对“要的少”有什么误解?
一个字一两哪里少了?
晏辞这些日子与他混熟了,跟他也不算见外,一听他说“以诗赠友”,便随口问:“是给花魁的吗?”
然而“花魁”两字一出,秦子观摆弄着折扇的手指微微一顿。
接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便朝晏辞看了过来,虽然嘴角弧度丝毫未变,可是语气明显有些冷:“大外甥,他有名字。”
晏辞被他这四个字弄得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改口道:“是给苏合的?”
秦子观敛住眸间的情绪移开视线,继续看着戏台上唱着梁祝的两人,语气下一刻又恢复成惯用的慵懒:“你这么好奇做什么?我给知音写几首诗怎么了?你难道没有知音?”
虽然是用打趣的语气问出来的,可是晏辞被他这样一问,莫名就想到清芳斋那个姓萧的公子,虽然自己喜欢他的字,他也喜欢自己的字,但是他们也只见过一面而已,若说知音...
“就见过一次,也说不上算知音。”
秦子观笑了一声:“知音就是知音,跟见过多少面有什么关系。”
“你和一个合不来的人见过一万次面,你们还是合不来。”他总是能讲出许多奇奇怪怪的理由来。
晏辞心思一转:“那你知道胥州城里有哪户姓萧的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