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看了一遍,随顿时目露惊诧之色,然后他没有将扇子给众人看,而是丝毫不敢怠慢将扇子双手捧着,快步上前送给亭子里的人。
亭子是一座重檐攒尖八角亭,攒尖处安着暗金色宝顶。之内安置一张紫檀雕花软榻,软榻上正坐着一个身着雪色缎金锦袍的年轻男人。
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身着靛青色纱衣的妙龄侍女。其中一个闻声伸手接过扇子将其呈给坐在软榻上的人。
站在亭外的白衣人屏住呼吸,低首垂眸,不敢置一言。
许久只听亭子里传来一声轻笑。
年轻的男声一字一字将雪白扇面上的字读出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坐在榻上的人执着纸扇,专注地看着上面寥寥数字,随后用指腹虚抚过上面刚刚干涸的墨迹。
他目中隐隐带着一丝欣赏,接着一点点收起折扇,没过一会儿外面声音又起:“禀王爷,那位公子已先一步离开了。”
那白衣人不敢有丝毫怠慢,恭声道:“可要属下将那位公子请回来?”
亭中人许久未答。
就在白衣人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忽听纱幔后传来一声叹息:“不。”
白衣人忙回过神凝神细听。
“...出去以后,就说这扇子‘我’愿花一千两买下来。”
亭中人微微一笑:“问他卖不卖?”
......
“你是不是想家了?”离开诗会后,晏辞问卓少游。
卓少游方才刚在诗会上连作十一首诗,此时面色通红,似乎因为过于激动,听了晏辞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晏兄怎么知道的?”
晏辞叹气:“你那几首诗里中至少五首是思乡的,还说不想家?”
卓少游有些脸红,点头道:“不瞒晏兄说,这确是小生第一次离家如此之远,的确有些...想家。”
晏辞莞尔,拍了拍他的肩:“想家又不丢人,等你过了院试就回去看你的乡亲。”
卓少游想了想却是认真道:“可若是过了院试,就得立刻去京城参加乡试,那样还是不能回家。”
“...”
过了几天后,城中还有人对此次诗会津津乐道。
卓少游诗会上那几首诗虽都是一时兴起所做,说不上如何惊艳,但短短时间内指花即诗的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
除此之外,晏辞那几幅字也是实打实地惊艳众人。然而还是敌不过他最后那首题在扇子上的诗。
然而除了落梅园的主人,没人知道那扇子上写了什么。
但却知道那落梅园的主人见到扇子上的诗后,对外说愿意花千两银子把扇子买下来。
这一句话引得人们议论纷纷,那个叫晏辞的到底在扇子上写了什么,值千两银子?
这场诗会的后续便是他和卓少游的名字连带着沉芳堂的名字一时大盛,使得沉芳堂瞬间从底层商铺变成胥州最炙手可热的香铺之一。
从前他这店里卖帐中香收入还算不错,如今陈长安每日在店里忙的不可开交,不只为了应付大批突然而至的订单,还要应付各路上门讨字和诗作的儒生。
“我家少东家已经说了,那诗是他从古籍上所看,并非自己所作。而且我们这里是货真价实的香铺,你想买字可以去蕴墨街。”
“如果真是这样,那店家是何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