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睫毛微动,终于在痒意中缓缓睁开眼。
视线还没来得及聚焦,就隐约看见一团长条状的,毛茸茸的长满触手的东西就横在自己的鼻尖上,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搔着自己的鼻子。
睡意瞬间如潮水般褪了个一干二净,晏辞身子猛地往后一缩。
结果这一缩不要紧,后脑勺十分大力地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痛的他眉头一皱。
他伸手揉了揉脑袋,等到眩晕和疼痛感渐渐散去,这才抬头,结果就看见秦子观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捻着手里一簇形似狗尾草的毛茸茸的东西。
晏辞:?
“大外甥。”
见他醒了,秦子观方才收回手,啧啧道:“你怎么睡的比旺财还沉。”
旺财是他养的那条通体玄色,腰细腿长,看着神气威风的半人高的细犬。
晏辞皱着眉坐起身,抬眼打量了一番自己所在的地方:“人本来就比狗睡得沉,不然为什么要用狗看家护院。”
秦子观低低笑起来。
他依旧穿着昨天的那身红衣,衣着整齐,看起来应该也是一夜未睡,但是脸上神采奕奕,浑身上下精神焕发,没有丝毫疲惫感。
晏辞一时不知道他是会知音去了,还是嗑药去了。
而此时自己正处在一处布置精致得当的房间里,这房间的布置风格一看就是芳华楼后院的某个小楼。
房间里还熏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安神香,窗外隐约传来远处的人语响。
晏辞这时才一点点想起来昨晚睡着前发生的事。
坏了。
他心想。
自己这等行径岂不是“夜宿花楼,彻夜未归”?!
“你怎么没叫我?”
他匆匆从床上下来去拿一旁屏风上挂的外衣,若是顾笙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没回去,肯定要担心的。
秦子观坐在桌子前,用手指转着手里的狗尾草一样的物什:
“我叫了,不过你睡的比猪还死,我在这搔了你半天,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晏辞不想理他,他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往外走,迎面差点撞上两个进来服侍洗漱的哥儿。
等出了门才发现璇玑和琳琅正站在门口侯着,两人依旧一身简洁干练的着装,两张一模一样的英挺面目上皆是一派神清气爽。
难不成就他自己昨晚睡的跟猪一样??
……
芳华楼门口的地面上聚集着大量彩色的碎屑,有几个老仆正拿着扫帚低头打扫。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还未散去火药味,看起来像是昨夜自己睡着的时候,外面放了烟火。
芳华楼以及一整条流金街上的店面,营业时间与外面不同,是完全日夜颠倒的。
白日关门,而晚上灯火彻夜不息。
所以此时日上三竿,正是花街休息的时候,门外或者说整条街都十分冷清,两侧的楼都闭着门。
晏辞带着璇玑往外走的时候,整条花街就他们两个人,就连脚步印在青石地面上的声音都很清晰,两个人非常醒目。
不过不时有昨晚喝大的人从楼里走出来,“咣”的一声睡死在某个墙角。
看得晏辞直皱眉,一边避着他们一边加快脚步想离开这里。
他本来出来的就匆忙,直到出门才发现衣襟折进去一个角,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细心整理着,忽然听到一个熟悉,带着不确定语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