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看向一直安静看着他的晏辞,干巴巴地求助道:“兄台,兄台,这玉佩对小生很重要,真的不能抵卖。”
“那你身上可有其他值钱的物什?”
书生欲哭无泪,红着脸嗫嚅着说自己本就家境贫寒,去赶考的盘缠都是村子里的乡亲们一起给他凑的,如果自己因为被留在店里做工而耽误了院试,根本无颜回去见翘首以盼,等待听他好消息的乡亲们。
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似乎真的很委屈。
晏辞这人最见不得人哭,无论是男是女还是哥儿,于是对福来道:“店家,不如你就宽限他几天,他这玉佩暂时抵押在你这里,等他考完试回来再做工相抵也不迟。”
福来反唇相讥:“这位客官,没必要多管闲事吧?他说很重要就很重要?我看他就是想赖账,他要是跑了我去找谁说理!”
眼见他不肯让步,晏辞摇了摇头:“你若是这么咄咄逼人,那我就得帮他说几句话了。”
“刚开始他只是打碎了个碗,你却让他把店里所有的碗碟都清洗一遍来抵,这样做也不太妥吧?”
福来的眉毛扬了起来,语气不善:“他衰成这样是他没本事,你要跟这书呆子合伙欺负我不成?”
晏辞笑了:“自然不会。说到底若不是你非要留他在这洗这么多碗,他也不会失手打碎这么多碟子。你继续留他在这清理,就不怕又多出什么事端来?”
他这样一说,福来果然迟疑了一下,看着垂头丧气的书生:“那怎么办,他连五十文都掏不出来,我还指望拿出银子赔这么多碗碟?”
晏辞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吧,你这些碗碟多少银两,我先替他垫上,这院试三年两次,他千里迢迢来此再耽误了考试,总不好无功而返。”
那书生本来还失魂落魄,闻言忙抬起头:“兄台,这些碗碟价值不少,这如何使得!”
晏辞瞥了他一眼,心想都快被人拉去报官了,还在乎这些,随口敷衍道:“就当我借你的,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我。”
书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晏辞眉头一挑:“你不想参加院试了?”
寒窗苦读十余载,若是错过了就得再等三年,这三年不知会遇到什么事,书生于是只能嗫嚅着不断道谢。
晏辞拿了一两银子给福来,这件事才算扯平了。
福来走后,书生颤抖着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佩,朝着晏辞再次郑重行礼道:
“兄台,小生是东平县桃源村卓逸卓少游,多谢兄台解围!请教兄台高姓,小生日后一定将银钱尽数归还!”
晏辞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名字与他本人的气质丝毫不搭,随即摇了摇头:“萍水相逢而已,这一两银子也不用你还了,好好去考试吧。”
书生急了:“这如何使得!”
晏辞笑了一下,不再多话,与他摆了摆手,转身回了房。
...
距福来所说,再往前就是一片深林,周围没有歇脚的地方,为了尽快赶到胥州,次日早上,他们一行人起的很早。
天还没亮的时候,阿三已经将行囊装上马车。
几人上了马车,马鞭一响,车轮缓缓滚动。
刚走出几步,晏辞正拿着手里的地图看着,依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