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脚步声,说话声再次变得噪杂起来。
顾笙的指尖狠狠掐进了掌心,呆呆地看着那跑下来的村民。
一旁的刘婶拽了拽他的胳膊,急声跟他说了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听到,依旧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那人说的“死人了”。
“谁死了?”顾笙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冲上前,抓住那刚从山上下来的村民的袖子:
“谁死了,你说谁死了?”
然而那村民却是粗重喘息着,狠狠打开他的手,用颤抖的手指着他:
“你夫君,你夫君他杀人了!”
...
顾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镇上的,村子里离镇子的距离不算近,他也没有坐车,只能一路跟着人群走到了镇上。
可是他走到一半就体力不支,然而没人等他,大家都急着去镇上看热闹,最后是刘婶看不过去,让刘叔用牛车送了他一程。
等他下了车之后,腿脚发软,跌跌撞撞地几乎摔倒。
“顾笙?”
面前多出一个黑影,顾笙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苏青木似乎正在看热闹,见到顾笙还有点惊讶,好奇地低头看着他:
“你怎么满头大汗的,出什么事了?”
他又看了看那边一股脑往衙门去的镇民,好奇道:“他们急慌慌地要去做什么?”
顾笙哽咽道:“苏大哥,他们说我夫君,他们说我夫君...”他说一半便说不出话来。
“晏辞?”苏青木一头雾水,“他怎么了?”
顾笙也想把话说清楚,然而他走的太急,几乎喘不过来气,话急得说不出口,只有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苏青木一看到他快哭了,更加慌乱,这时候杨安从一旁冲过来,脸上表情惊恐万分:
“东家,出大事了!!”
他消息一向灵通,立马第一个跑上来,扯着苏青木袖子:“坏了坏了!他们说,他们说...”他正要开口,看到顾笙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赶紧压低声音跟苏青木说了几个字。
苏青木听完,原本还很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谁杀了谁?”
杨安“唉”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
等到听到那两个名字,苏青木的脸色变得和顾笙一样难看。
他脸部因为表情错乱抽搐着,混杂着不可置信,若非杨安不怎么喝酒,他都要以为杨安一定是喝醉了在这发疯。
“不不不,不可能,你一定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直到杨安指着衙门的方向,苏青木看了看朝那边赶去的人,咬了咬牙:
“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
白檀镇上设立了一处乡衙。
这种衙门连最低阶的县衙都比不上,只是为了调解镇上百姓日常纠纷设立的。
名声虽然听着气派,但其实由于这镇子很小,衙门里的衙役们平日里都是无事可做,平时镇上最大的案子就是谁偷了谁的东西,或者谁占了谁的便宜发生了口角之类的。
所以当村民们惊慌不安地跑到衙门气喘吁吁地告状时,原本靠在柱子上瞌睡到要睡着的衙役一下子来了精神。
仅有的几个衙役双眼放光,倾巢出动,没过一会儿便到了小檀山半山腰,准备七手八脚地把那个据说是“凶手”的人按在地上拷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