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自从佛教传入中土,佛道之争持续千百年一直不曾平息,以至于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供奉在道观中的降真香是决不允许掺杂象征佛教的檀香的。
尤其是这个朝代,当今天子不知因何原因,十多年前便开始大兴土木修建观宇,网罗天下间的方士,如今又因为宫里的事广设斋醮,所以道观里供应的香火配料一定十分严谨。
就在晏辞思考的时候,又听林朝鹤道:
“...而且贫道听闻灵台观里那位真人对香火味道十分敏感,如果香里夹杂了檀香,一定会为他所不喜。”
林朝鹤神色无恙,在晏辞探究的目光中,将手里最后一张牌放在桌上,笑道:
“小友,这局是贫道赢了。”
晏辞定睛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朝鹤手里的牌竟然已经打光了,而自己手里还有一摞。
两个人玩牌便是不比多人玩牌有趣,林朝鹤笑着放下手里的牌,看了看门外:“小友这些天来得时候不巧,否则这灵台镇周围可是有不少妙景游赏。”
晏辞本来想带顾笙游玩一番再回白檀镇,如今因为天气问题只能窝在客栈打牌,难免有些失望,索性将自己手里的牌也放下:
“先前听说道长是来山里寻友,可是山上如今依旧有禁制,道长接下来什么打算?”
林朝鹤依旧看着门外:
“啊...虽然如此,可贫道来都来了,总不能无获而归。”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毕竟山上的人,可是贫道这些年来唯一还熟识的人。”
他的语气里有些落寞,与他一贯的语气不符,听得晏辞一愣。
只见他叹了口气,神色哀哀,单手托着下巴道:
“不瞒小友,贫道生来运气便不好,小时候无父无母,在寺庙乞讨又被人追着打,好不容易拜了师,结果又被师父逐出门,从此只能在外流浪。”
“唯有当时路过灵台观时,被观里的友人收留了几日,没想到下山后就听说灵台观闭观的消息。贫道与友人已有十年未见,这次如果见不到他,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此人容貌本就俊秀无双,面上此刻又带着一片伤感,那双流光璀璨的丹凤眼里也染上了一丝悲意,很难让人不同情。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或许因为音色低沉太过有感染力,以至于晏辞听着他有些低落的声音,心里难免生出一些触动。
“这...”
晏辞欲言又止地张口,刚说出一个字就后悔了。
因为林朝鹤果然已经看了过来,依旧用单手托着下巴,抬眼看向晏辞的样子,眸子一转:
“小友想说什么?”
晏辞凝了凝神,轻声说:“道长若是真想上山,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林朝鹤一听他这句话,放下手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小友此话当真?”
晏辞看着他的很高兴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那灵台观后山有一条通向后殿的小路,虽然我没走过,但是不出意外,应该是可以通向山顶的。”
之前他陪归鹤在山上放风筝时,偶然一瞥,当时就看见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通向山下,看起来更像是人修的,当时他还纳闷这道观后殿怎么会有一条通向山下的路。
林朝鹤听完他的话,眼中光芒更盛,喜道:“哎呀,那真是太好了!”
他的表情一扫而过之前的失落,由于神色转变的太快,以至于晏辞一时语塞。